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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校对版] 阿菩 2269 字 2022-10-19

何春山又说:“萨图克竟然在附近安插了重兵,随时都可能来犯,刘司马,我们向宁远派信使的同时最好请那边赶紧向冲天砦增兵。”

刘岸却道:“不用。刚才进砦之前我已看过周围的地形,这里易守难攻,而且地势狭窄,兵力来多了作用不大,徒然增加军资损耗罢了。眼下我们只要严密防范就可,如果萨图克真敢来犯我们又抵挡不住,那时候再求援不迟。”何春山毕竟是商家子弟出身,精于纵横捭阖之道,对具体的战争攻防却不在行。

这段时间薛复虽然很受张迈宠信,但真正面临大事之际,张迈是自己带了郭洛奚胜赶往亦黑迎敌,却将宁远的兵权都交给了郭师庸,由李膑在旁辅佐。

郭师庸听到消息赶紧派出骑兵来迎郭师道的灵柩,一边派人往疏勒报信,李膑心想:“刘司马这次‘北海牧羊’,节比苏武,当日断后的首脑人物里头,只有他回来了,日后必得重用。他又是我的上司,他不在这段期间司马署都是我在料理,现在他要回来了,我最好先一步赶去拜见,免得日后生出误会嫌隙。”便对郭师庸道:“刘司马久在敌营,或能知晓一些萨图克的虚实,我看特使或许会让他主抓西北大事,只是对我军的近况以及机密却未必知道得完全,不如我往冲天砦走一趟,也好将司马署的近务给他交个底。”

郭师庸道:“好,不过你也不能在冲天砦久留,宁远这边也需要你,将事情交割完了就回来。”

李膑答应了,他双腿虽废,走不了路,幸而却能骑马,飞马赶往冲天砦,刘岸知道自己的这个副手到达,迎出砦门,说道:“这几个月兄弟们舍生忘死,打下了疏勒、莎车、宁远,我军势力大张,今日之唐军,已非昔日之唐军。说来惭愧得很,我却是未立寸功,其实这司马之位,本来应该由李兄来做才是。”

李膑慌忙道:“司马这是什么话!若不是郭老都护、安老长史、杨定邦将军以及刘司马你用尽了计策断后,为我军主力争取到了时间,我们如何能骗过讹迹罕、越过葛罗岭进入疏勒?之后的种种战功,全因断后诸位的牺牲而来,刘司马你这样说于自己是谦虚,却置郭老都护、安老长史于何地?”

刘岸呀了一声,道:“是我失言了,是我失言了。”

进砦之后,李膑便将司马署的要务简要向刘岸汇报,跟着又说起了分别以来的军情战报,有许多事情都是何春山接触不到的机密。

李膑在冲天砦留了两天才告辞回宁远,第三日亦黑方面又有快马来,这次来的却是马小春,他见着刘岸之后将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忽然哭了起来,刘岸叫道:“你干什么?”

马小春道:“特使这次派我来,临行时特意叮嘱了,说:‘小春啊,这次你去冲天砦,除了公事上传令之外,还要帮我好好看看刘司马是胖了还是瘦了,可苍老了没,可憔悴了没。他被萨图克羁押了这么久,可曾落下一些病痛没。’”马小春说着,指着刘岸的两鬓说:“刘司马,我记得当初分别时你可是满头黑发的,如今两边的头发却都白了,这……你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回去以后我一定跟特使说,让他兴兵灭了萨图克,给你,还有大都护他们报仇!”

刘岸听了也不由得流下两行泪来,道:“我当日前往萨图克军中以后,可就没想到回来。特使和众位老兄弟、新兄弟都还这么记得我、这么关心我,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快和我说说特使的军命吧。”

马小春这才传令,却是张迈将和萨图克与萨曼的交涉大权都交给了刘岸处理,并命何春山在旁协助。马小春传了命令后说:“刘司马,萨图克这家伙害死了郭老都护,又害得你这么苦,你若要报仇,咱们安西唐军所有将士都会支持你的!”

刘岸问道:“这也是特使的话?”

马小春连忙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胡说八道的。”

刘岸道:“这事干系非小,却是不能开玩笑的。你回去禀明特使,告诉他我已知道我军内部颇为空虚,不宜久战、大战,眼下的局势,国事为重,私仇为轻,当前应该以巩固已有领土、逼退阿尔斯兰为第一要务。至于郭大都护的仇,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的力量强大了,还怕没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