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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一家有难八方支援,镇上的人虽然不是同宗,但却也懂得这个理儿,当然,这得除了少数刻薄人。”赵屠户肚子里居然还有几滴墨水,不过说的话却明显另有所指。

“你个杀猪的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哪个是刻薄人?你问问镇西的街坊们,咱崔永明到底是古道热肠的好人,还是自扫门前雪的吝啬鬼?哼!”他的老对头崔木匠立刻反唇相讥。

这两个人一个住在镇东头,一个则是相反,横跨整个小镇,也不知到底如何结下的怨仇。以刘同寿想来,大抵也就是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或者因性格迥异造成的言语摩擦罢了。

其他人有的帮两人做证明,有的好言相劝,也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事情的因果,一时间,紫阳观前沸反盈天,乱哄哄的好像菜市场一般。

刘同寿半点都不着慌,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像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又像是正中下怀,对这样的局面很满意的模样。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一个声音高声叫道:“好了,都别吵了,先听小仙师说完!”

喊话的人是那位周老板。在道观外跪了一夜的一共有三个人,他和韩应龙都是自愿的,还有一个被迫的,就是韦郎中。

他的麻烦也很有代表性,他被人骗了。

骗他的人不但将他的财货骗光,还逼他写下了欠条。他虽然是个生意人,却没有普通商人的油滑,是个相当本分老实的好人,否则也不会被人骗了。

老实人爆发,往往比寻常人更有威力,他这一嗓子吼过,众人都记起了正事,连两个正吵得欢的家伙都讪讪的住了嘴。

场面恢复了平静,刘同寿却不急着说正题,反而板起了手指头,“东山镇是个好地方,大家也都是好人,别说相互之间,当日家师在时,我紫阳观也受过不少人的照顾呢……”

他一一细数,被点到名字的人脸上,都是焕发出了一层光彩,那些没被点到的人,都是一脸懊丧,几个年轻气盛的还小声抗辩着:“他们还不是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小仙师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厚此薄彼啊。”

“镇子一共就这么大,有诚意的话,怎地就差了这几步路了?”立刻便有人反唇相讥。虽然还没搞懂刘同寿的真实意图,但乡亲们都很现实,哪怕是个先后次序,也是要争的,爱拼才会赢么。

“好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大家守望相助不假,但这种互相帮忙是很有局限性的,比如……”

刘同寿向人群中指指,突然问道:“姜婆婆,冯大婶,你们其实就可以互相帮忙的啊,梁叔过几天就要去杭州赶考了,带个信,找个人不过举手之劳,姜婆婆您为什么没想到呢?”

老太太的儿子去年出外游学,一晃就是一年多过去了,却一直没有音讯,儿行千里母担忧,做娘的自然心忧如焚。而冯大婶则是那位梁秀才的媳妇,她求的事有些私人,不过要解决也不难,两边若是互相帮下手,也就解决了。

“我……”姜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就想起了刘同寿先前说过的话,“梁家在镇子南边,我家在北面,平时走动的少,一时也不好登门相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