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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自会邀兰芳兄过府,王大人无须担忧。”谢亘揉着眉心,无力的摆了摆手。

尽管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并保持了一致对敌的默契,但是,谢兰这个御史和邵时雍却是不能相见,甚至住在一起的,至少对谢兰来说是这样。

官场上,很多事本就是做得说不得的,匡君王、斥妖道这块金字招牌关系着谢兰的名声,和今后的仕途,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坏了的。

现在朝野上下没人敢反对邵元节,不少人还纷纷往他脸上贴金,说邵真人低调正直什么的。但那只是表象,实际上,鄙视邵某的人多得是,只是明着提出来的人都被皇帝给收拾了,大家都怕了,所以才捏着鼻子忍了而已。

现在跟邵元节来往,且不说会引起皇上的猜疑,而且等邵元节退了之后,士林的舆论也是相当要命的。

所以,谢兰可以跟邵时雍联手,但他却绝对不会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正如:做贪官不要紧,只要不被人抓到把柄,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以贪腐之罪来收拾别人,这两件事是同样的道理。

“那,问口供之事呢?还要继续吗?”王知县又问。

“当然,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那几个刁民的嘴本来就硬,昨夜又不知怎地,得了外面的消息……”

“外面闹腾的那么凶,他们听到几句有何奇怪?”谢亘老大不客气的呵斥道:“王知县,你也是读圣贤书的,做的更是朝廷命官,怎么也会去信那些鬼神之说?”

“下官惭愧……”王知县满脸惭色,唯唯而退,转过头,看到堂下候着的几个没精打采的衙役,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一群废物,没听见谢大人的话吗?快去问口供,再不快点问出来,看本官不剥了你们的皮!”

“是,大人……”几个衙役悻悻的去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就是场彻头彻尾的无妄之灾。半夜不能好好睡觉,白天还要当人的出气筒,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几人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走向牢房,恶狠狠的商议着,要给那几个泥腿子点颜色看看,好发泄发泄胸中的郁闷之气。

不过,到了牢房之后,他们马上就发现不对劲了,牢房内的气氛非常诡异。

监狱这种地方,给人的印象通常都是阴森恐怖,鲜血淋漓,惨呼不绝的。一个县城的大牢当然没有没那么夸张,可相去却也不远,这里的气氛通常都是死气沉沉的。多了那几个上虞人之后,又笼罩了一层悲愤之气。

但今天,牢房内的气氛却是喜气洋洋的,那一张张本应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都是泛着红光,好像马上就要大赦天下,可以回家过年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