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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校对版] 西风紧 1777 字 2022-10-20

于是他们从山上下来,率军沿着积石山北麓往河州方向走,一路考察地形,并叫幕僚沿途记录。进入河州地界之后,薛崇训向东看,那边正是兰州地界,其州衙设在金城(今兰州市)……金城公主以前封号的时候就是封的那块地方。

这时薛崇训倒有些想念起金城来了,一晚驻扎下来之后,他便想给金城写信。可提起笔来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因为不能写得太肉麻,金城住在大明宫里,信要送到她的手里非得经过太平公主之手,写得太肉麻了被母亲看到实在有些尴尬。

想来想去,薛崇训只得写了些琐事,说在鄯州当刺史干得很好之类的,还赦免了一个团练官,陈家很感激他云云。

回到鄯州之后,程千里一面上书一面不等朝廷回复便开始整军备战,官健新兵的训练时间愈发紧凑,几乎每日出操,同时下令陇右各郡县准备粮草,尽数运往廊州囤积,又调前军先驻扎廊州保护粮仓。各种重型武器床弩、投石车等等也在陆续运调。

以十万为计数的大军行动,从计划到实施都是一个庞杂的工程,边关之地两国都有大量细作卧底,主力动向都没法瞒过对方。所以程千里倒是明目张胆地干,就没想着要瞒过吐蕃的眼线。

而薛崇训却好像没他啥事,除了承诺的给朝廷上了份奏章,便继续干他的刺史,也帮忙干些收粮食运输等等后勤,反正没想着要制肘程千里影响他的军务,薛崇训也希望唐军打胜仗不是。陈团练自然被放了,皮肉伤养养便活蹦乱跳屁事没有。

已到金秋季节,薛崇训又按照王昌龄的建议,向鄯州各地发了一道政令,督促各县县令重视农事让百姓顺利秋收。

第十章 子曰

在鄯州做了一段时间刺史,薛崇训才感觉到当初在长安不惜报酬收了十几岁的年轻幕僚王昌龄十分划算。虽然王昌龄在他帐下尚未出过什么奇谋,但幕僚做的是尽职尽责,提出了许多中规中矩的建议,如到了季节要发劝农政令等等,让薛崇训的刺史当得有模有样。

八月间,程千里将陇右官健陆续南调,主要战线将南移到廊州境内。王昌龄又建议道:“主公到重视军务的时候了。”

这时薛崇训正在签押房喝茶,没什么正事,听罢便虚心问道:“我该办哪些事?”

王昌龄道:“凡边军防务,大者为军,小者为团练、守捉、城、镇。鄯州防区原有人马四千余,以前是以陈团练为长,后其因获罪下狱职位空缺,现在主公首先应办之事是任命一名长官。”

薛崇训又问:“少伯可有举荐的人选?”

王昌龄沉吟道:“按常理提拔当地将官最为合适,既熟悉地方又容易控制部下……前段时间我专门注意陈团练,心说他既投到主公门下,考校一段时间便可建议主公将他官复原职。可是前几日主公随程节度使出巡廊州时,此人不听节制屠杀无辜牧民,此等作为难以担当大任。可是其他地方将帅咱们都不熟,不知是否可用。依我所见,不如任命飞虎团校尉张五郎暂领鄯州守捉,他有岭南县侯的爵位在身,又挂有金吾卫将军的官衔,兼任地方守捉资历足够,也能服众。”

薛崇训低头想了想,张五郎是自己的心腹,让他到鄯州军中做长官倒是很让人放心,而且张五郎如果能拉拢一些地方将领为副,这二十个团的军队不是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了?

这么一想他倒是很心动,又沉吟道:“张五郎虽是岭南武将家出身,其祖父辈曾出任过大唐将帅,可他在做飞虎团校尉之前从来没有做过武官。做飞虎团将领也就罢了,这股人马从组建到现在张五郎都在,算是飞虎团的老人。可突然要他掌管几千人,却不知他有没有能耐控制住这拨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