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也是自己的恩师啊！

许君楠建设了好半天的情绪，才能让自己勉强看起来没那么难堪。他笑了笑，想要跟老师笑一笑，笑容总是没错的，可能会笑得很难看，但至少你在笑着，你还没崩掉。

陈恩华看了眼天花板。

忽然，就撑着胳膊，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陈太太一惊，许君楠也都愣住了。陈恩华强忍着身体上的虚弱与不适，摇摇晃晃下了床。

一片寂静中。

陈恩华的双膝，着了地。

噗通——

……

……

……

“老师！！！！！”

那一瞬间，许君楠的心脏是前所未有的痛。世界全都乱了，头顶天花板的灯都在摇。他看到玻璃窗在摇晃，看到病床在摇晃，看到床头柜也在摇晃。

看到那些花啊水果啊，看到眼些流下来的泪水，随着“砰！”的一声，全部被推向了狭小的白色大框之中。

肩胛骨一下子，就撞在了走廊墙上的，陶瓷板砖上。

咚——

……

往后一段时间，许君楠还是抱着花，抱着果篮。再去医院探望了几次陈老师。

师母没让他进，就连花篮和果篮都给拒收了。最后一次，师母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站在楼下冷风中的许君楠，苍白的空气拂着许君楠额前破碎的刘海。

“君楠。”师母捂着嘴，眼角红红的。

许君楠：“对不起……”

师母摇了摇头，她该说些什么呢？她怎么能够让许君楠道歉？

“君楠，”

“你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