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帅不帅！】小废物抬起下巴。

他可能是能将反派逼到这种地步的史上第一人。

系统敷衍他：【帅帅帅，你尽量干点正事吧，别将反派逼得对你出手。】

这么说小废物可就不高兴了，他蹙眉：【你什么时候见我翻车过啦？等着吧,这才刚刚开始呢。】

他现在就要试探对方的底线,一步退步步退,容忍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虽然他没了前几个世界的记忆，但隐隐约约也是知道自己度过了很久的时间，系统跟了他起码几百年了,连这点道理都学不会吗？

小废物别的不会,偷奸耍滑玩得一流,更是仗着自己的好皮囊作天作地。

现在装乖只是释放信号的一个开始。

“父亲，您不过来洗漱吗？小野已经将所有用品都为您准备好了，包括贴身衣物。”少年眼睫微垂,敛着眉目，嘴唇抿着,很恭顺的模样。

费奥多尔知道这孩子远不像表面看上去的乖顺，但只要对方还能听他的话，事情就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他半天没回答的行为给了木木野错误的信号，少年脸色阴沉了一瞬，转瞬又笑得像朵艳丽的绽开海棠。

“是铁链子太重了，所以父亲才没动，对吧？”

他掀开眸子，清凌凌的，只看他的脸和神情,哪里能看得出他那些阴暗心思。

费奥多尔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就怔神了,要不是现在的处境明明白白告诉他,养子对他确实存在大逆不道的做法，他几乎都要被对方纯良无辜的外表给欺骗。

木木野走过来，单手就将铁链拎了起来，“走吧，我知道你饿了很久啦，父亲也不想这样饿着肚子吧？”

他现在都能提这么重的东西，异能力世界赛高！

不对，应该是费奥多尔能狠下心来毒打他才能让他达到如今的高度。

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呢，小废物啧啧称奇。

费奥多尔没做无望的挣扎，他知道自己的养子坏掉了，是精神上的。

既然讲不通道理，他也不会试图讲明白。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明净、蔚蓝，一只白鸽振翅飞过。

他跟养子还有很长的时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木木野以为对方是怀念自由了，他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养父不要想着逃跑哦，不管是在哪里小野都可以找到你的。”

费奥多尔走到他面前，忽然伸出手来。

小废物闭了闭眼，还以为这家伙终于忍不下去，打算给他这个逆子两个大比兜。

结果对方像是小时候那样，温热的大掌落在他的头顶，其实更多的是凉意，但就是有自己眷恋的温馨。

“不走。我知道，小野身边就只剩养父了。”

少年眼睫颤得厉害，他心慌乱了好半天，终于冷静后，下巴缩进衣领里面，干巴巴地“嗯”了下。

磨砂玻璃关上，里面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

花洒打开，淅淅沥沥的水声想起来，费奥多尔的举止优雅温吞。

他不像是阶下囚，反而像是掌控全局的王者。

木木野有贼心没贼胆，把自己的养父绑过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点多余的事都不敢做。

他还没成年，他怕自己真被揍。

费奥多尔以养父的身份自居，肯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小废物对曾经挨过的胖揍还心有戚戚。

全身都清洗过一遍的费奥多尔开了玻璃门的一道小缝，修长的手腕伸出来，骨骼分明，青色脉络盘根在苍白的手臂上。

明白小废物对他是真情实感喜欢的费奥多尔防他跟防采花贼一

样，“小野，把新的衣服递给我。乖，我知道你有。”

可恶，这威胁人的语气和那上扬的诱人语调，到底是谁关谁啊？！

小废物不服，他色.欲熏心：“浴室里面有浴袍，费佳穿那个可以的。小野不介意您光着出来，我本来……在这个房间里，是没给你准备衣服的。”

他语无伦次，越说越小声。

好吧，自己就是怂，怂得明明白白真情实切。

在费奥多尔加重音调，重复一遍：“木木野。”的下一秒。

他就跟炸毛的猫一样，警惕道：“我给你拿就是了，不许凶我！”

太没面子了，他丢人丢大发了。

等会儿一定要把他娇弱的养父亲得喘不过气来，自己好不容易攻气一次，结果不出半天就原形毕露了。

他真的很不开心。

费奥多尔伸出手时，还带出来一些潮湿温热的水汽，木木野一接触对方的手，就被那冰凉滑腻的触感惊得缩回了手。

倒是对方粗糙带茧的手指碰见的柔软的掌心时，微乎其微地顿了一下。

小废物没注意到那些细节，他很生气，在浴室门外不断强调：“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您应该重视我一下，我已经……可以接受爱意和尝试感情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要不是费奥多尔刻意放纵自己，对方根本不会留下来。

他是关不住一个大反派的，对方足智近妖的智慧和对人心的深控把握都不是他能敌得过的。

小废物遇上反派，只有奢求怜爱的份。

希望他的小打小闹还能让这人勉强看得过去，不会立马就抛弃他。

费奥多尔坐在椅子上，他闭着眼睛。

身上的湿气还没有褪去，刚洗过头的发还在往下滴水，几缕黑色湿漉漉地黏在他苍白的脸上。

木木野在他身边打转，对方刚一出来，他就赶紧去拿干燥的毛巾给这人擦头发。

动手将还在往下淌水的发尾一点一点绞干，少年还半蹲在地上，他仰着头，莫名就觉得这样的养父有种脆弱破碎的美感。

像是人人都可欺的小可怜，哪能知道在对方一副病美人的皮下，藏着多可怖的凶兽，他择人而噬。

木木野贼胆包天，他又凑上去亲费奥多尔了，每次做亲密的事时他不会叫父亲这类的尊称，会喊费佳这样亲密的、甜腻的爱称。

他这次吻的是唇角，像小狗一样黏黏糊糊地凑上来，哼哼唧唧地亲吻冰冷的鼻梁、脸颊。

在发现费奥多尔没拒绝的时候，他就更高兴了，眉毛一扬，“费佳，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你对我是不是一点感觉都没……”

他渐渐说不下去了，对上那双包容温柔的葡萄红瞳，他觉得有些崩溃。

那是在看一个孩子的、宠溺的眼神，他们还是没有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应该说，费奥多尔刻意将木木野当成小孩子对待，所以他的任何行为都可以被接纳、宽恕。

木木野感觉自己血液在这一刻很冷，他牙齿差点没打颤，但他很快就想通了，这是对方故意的。

没关系，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养父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