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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后来就更简单了,家产败得精光的陈莳受不了打击气愤成疾,在陈应良十岁那年病死,老陈家的几个远房亲戚分光了最后一点家产就六亲不认,陈莳的妻子辛苦把陈应良拉扯长大到十五岁,两年前也染上了重病逝世,仅仅只留下一个都已经快六十岁的老仆人陈老三与陈应良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老陈家沦落凄惨到了这个地步,春风得意的老柴家再不生出退婚的念头那才是叫怪了,同时当年与陈万敌指腹为婚的柴烈也已经在三年前蹬腿,柴慎能够在守孝满了三年后才派人登门退亲,也已经算是一个很难的孝子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小正太陈应良悬梁自尽,公款买肾机当办公用品的刑警队长陈应良夺舍附身。

顺便说一句,其实陈应良并不觉得老柴家的嫌贫爱富要求退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又灭绝人性的缺德事,因为如果换成了陈应良是柴家的现任家主柴慎,也绝对舍不得把女儿嫁给一个孤苦伶仃的穷小子。陈应良对老柴家最大的不满,是老柴家直接就要求退婚,没有尝试扶持一下未来女婿,给未来女婿一个机会看看发展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应良这会至少也用着顿顿喝清得能够照出人影的稀粥了。

“公子,吃饭了。”

刚在遗憾顿顿食粥,陈老三的声音就钻进了陈应良的耳朵,紧接着,陈老三端着一个木盘走进了房间,把一大碗糙米饭和一大碗香气扑鼻的肉羹放到了桌上,枯瘦的老脸上尽是亲切与疼爱,温柔的对陈应良说道:“公子,快吃吧,你最喜欢的羊肉羹,老奴还放了胡椒,没膻味。”

“羊肉羹?”喝了一天多稀粥的陈应良大喜过望,赶紧冲了过来抓起筷子,但端起饭碗后,陈应良却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向陈老三问道:“三伯,你那来的钱买羊肉买米?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家早没钱了啊?前天你给疾医付诊金,好象还差一个钱付不出来。”

“公子你放心,老奴没偷也没抢。”陈老三微笑着答道:“是有位好心的公子,拿了一贯钱周济我们家里,让我买点米肉给你补补身子,老奴已经替你谢过他了。”

“谁这么好心?”陈应良惊奇的问——锦上添花的人陈应良见得多了,雪中送炭的人陈应良还真没见过几次。

“公子恕罪,老奴答应过那位公子,不能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也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陈老三摇头。

“为什么?做好事不留名,隋朝也有雷锋同志?”陈应良更好奇了。

“不知道,老奴也问过他,但他不肯说。”陈老三继续摇头,又催促道:“公子,你快吃吧,老奴已经再三谢过那位邻家公子了,等你将来发达了,重新光大了陈家门楣,我们再好好谢谢他。”

“邻家公子?是我们的邻居?”陈应良发现了陈老三话里的蛛丝马迹,接着又马上醒悟了过来,笑道:“明白了,怪不得不肯说名字,也不愿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这位公子还真是细心。”

“公子,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为什么?”陈老三好奇问道。

“他是怕将来招架不住,烦不胜烦。”陈应良答道:“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我们家这一带全是穷人,他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将来家家户户有事都找上门去,又都是邻居街坊,他怎么招架得了?所以他看我们家遭难可怜,可以救我们一次急,但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是啊,应该是这个道理。”陈老三鼓掌,赞道:“公子你真聪明,那位公子肯定怕人人都去求他帮忙,所以才不许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不然的话,就我们这一带的穷人,一个人周济一个大子也让他受不了。”

陈应良笑笑,又向陈老三招呼道:“三伯,我们一起吃吧,好不容易有点肉腥,我们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