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页

“情况还算好,就是那一带官军兵力空虚,流民难以控制,所以常出些小变乱。”陈应良随口敷衍,又道:“老将军,晚辈走后,打扫芒砀山战场的事就麻烦你了,贵军的缴获也不必分给晚辈,贵军自行留下就行。”

“陈通守好大方啊。”木兰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战马、盔甲和上好武器陈通守全部带走,少得可怜的粮食和破烂军帐归我们,我们是得好生感谢陈通守啊。”

听到木兰这话,陈应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有些来气,没好气说道:“那么木兰将军打算怎么分配战利品?前天大战时,路障以东的牛骡毛驴,我都已经让出来了,木兰将军还觉得不满意?”

“牛骡毛驴,有战马昂贵吗?”木兰的火气比陈应良更大,怒道:“没有我们在后面辛苦追赶,孟让的近千匹战马能被你们……?”

“住口!”张须陀再次开口怒喝,瞪着木兰呵斥道:“闭上你的嘴巴!战前我们并没有与陈通守约定好战利品如何分配,你们战利品就是谁缴获到就归谁,陈通守主动把拖拉辎重的牛骡毛驴让给我们,已经是大度量了,你还不知足是不是?闭嘴!再废话一句,军法从事!”

木兰脸色阴沉的闭上嘴巴,旁边的贺延玉和罗士信等将脸色也同样阴沉,张须陀则又向陈应良致歉道:“陈通守,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都是老夫治军无方,把她给惯成了这样,一会老夫会重重教训她的。放心,你缴获的战马军械全归你,老夫不会和你分的。”

“没事,木兰将军对我有些误会,这我知道。”陈应良勉强一笑,又站起来身来拱手说道:“老将军,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晚辈就告辞了。老将军料理完了善后事宜,如果有空的话,不妨率军南下到永城一行,晚辈一定扫榻相迎,也一定全力款待好老将军的麾下队伍。”

“陈通守,别急。”张须陀摇头,道:“请稍坐片刻,老夫正好有一件军国大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对于大公无私的张须陀,陈应良那是发自内心真正尊敬的,听张须陀这么说便又立即坐下,又赶紧问起张须陀想要商议何事。张须陀也没客气,直接就问道:“陈通守,你听说过孟海公这个贼头没有?”

“孟海公?”陈应良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很勉强的如实答道:“听说过,晚辈听说这个乱贼是去年三月起的事,一直流窜在济阴境内,偶尔也到梁郡活动,还先后攻破了定陶和成武两座县城,一度围攻济阴郡城,是济阴境内最大的乱贼队伍。”

“正是如此。”张须陀点头,又道:“但陈通守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也是就任十二郡讨捕大使后派人巡查方才知道,孟海公这个贼头袭扰的城池乡村绝不只限于定陶与成武等地,事实上,周边的乘氏、金乡、单父、楚丘与巨野等县,都是饱受这个贼头侵害,这些县的百姓辛苦耕种出来的粮食,实际上大部分都落入了他的口袋,只是当地官府惧怕他的淫威,害怕如实上报后被要求剿贼,便把损失嫁祸到其他小股乱贼头上,助纣为虐,使得孟海公这个贼头益发猖獗,实力也益发强盛。”

“此外。”张须陀又补充道:“孟海公这个贼头还与其他贼头有所不同,并不满足于流窜就粮,而是把他劫掠得来的钱粮聚集于他的家乡周桥,并且组织乱民修筑城堡,抗拒剿捕,又因为周桥位于济阴与梁郡接壤处,两郡官军互相推委,都不肯出力剿贼,让这个贼头最终筑成了一座坚固城堡,取名孟海城(史实,就是现在的孟海镇),聚众两万有余,称霸一方,又野心勃勃,不断招降纳叛,劫掠乡里,若不早除,必成大害!”

“都筑成城堡了?”陈应良有些傻眼,惊讶说道:“这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刚筑成不久,地方官府之前又故意封锁消息,所以陈通守你不知道并不奇怪。”张须陀解释,又道:“老夫已然派人去探查过孟海城的情况,非常坚固,城墙高厚,壕沟也很深,城池规模还比一座普通的三等县城还大,甚是惊人。”

陈应良点头,却没有傻到询问张须陀是否已经向隋炀帝禀奏此事——张须陀就任十二郡讨捕大使也有一段时间了,又说孟海公的城堡刚筑成不久,说明张须陀此前也没有察觉孟海公在他眼皮子底下建筑城堡,隋炀帝一旦知道情况,张须陀那怕再得隋炀帝宠爱,一个失察之罪也跑不掉。

张须陀果然也没提起是否向朝廷禀报此事,只是微笑着对陈应良说道:“陈通守,老夫说了这么多,以你之能,应该已经猜到老夫想说什么了吧?怎么样?是否愿意帮老夫这一把,与老夫联手拔掉这个贼巢?放心,老夫亏待不了你,你越郡作战的钱粮军费,老夫会替你承担,打下了孟海城后,里面的钱粮积蓄我们也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