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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须陀这番发自肺腑的关心体贴言语,这次玩了不少花招的陈应良有些脸红了,内心有愧之下,陈应良忙也郑重行礼,由衷道谢,张须陀却大手一挥,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这次算是老夫对不起你,说是来帮你破瓦岗寨,却又要突然退兵,让你这仗更加难打,等有机会,老夫再向你好生赔罪。”

“大使,这次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我根本就没想过攻破瓦岗寨。”

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敷衍了事,张须陀却还在如此为自己考虑,人品悬殊如此巨大,陈应良再是丧尽天良难免也觉得羞愧万分,再仔细去看张须陀的容貌时,陈应良又突然发现,与自己初次见到张须陀时相比,短短一年多时间,张须陀仿佛已经苍老了十岁一般,原本花白头发胡须已经很难再看到黑色,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整个人也明显瘦了一圈,五十出头的人看上去已经象一个六旬老人,再想到自己这次与张须陀分手,以后也许再没有见面机会,陈应良的鼻子不由有些酸酸的感觉。

迟疑了一下,陈应良突然说道:“大使,晚辈听说你有肩膀酸痛的毛病,经常需要按摩揉肩,今天晚辈有些空,让我给你揉揉肩,捶捶背吧。”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给老夫揉肩捶背?”

张须陀满头的雾水,陈应良却不再说话,只是起身走到张须陀的背后,替张须陀揉肩捶背,很用心的按摩揉捶,同时泪花也在陈应良的眼眶中闪烁,因为陈应良很清楚,自己这次是第一次为张须陀揉肩捶背,也是最后一次给自己发自内心尊敬的张须陀揉肩捶背。张须陀则逐渐的明白了过来,又回头看到了陈应良脸上的泪痕,便笑道:“做什么小儿女姿态?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哭?”

听到这话,陈应良的眼泪更加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的说道:“大使,你千万要保重,朝廷不能没有你,天下也不能没有你。”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但也别把老夫捧得那么高。”张须陀笑着点头,还道陈应良是担心自己与王薄交战时的安危,便反过来安慰道:“没事,王薄那个贼头虽然狡猾,屡剿不灭,但他不是老夫的对手,老夫碰上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陈应良含泪点头,又声音沙哑的说道:“大使,王薄确实不足为惧,但你必须要小心一个人,这个人叫李密,是杨玄感逆贼的余孽,也是唯一在战场上骗过晚辈的人,狡诈无匹,你如果碰上了他,千万小心。请记住,……如果,如果晚辈的军队在你的旁边,一定要召令晚辈增援,晚辈也一定会尽力而为。”

张须陀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然后反过来提醒陈应良,要陈应良也千万小心战斗力不容小觑的瓦岗军,绝不能大意轻敌,以免阴沟里翻船,断送一世英名,陈应良含泪答应,却忍不住为了真正阴沟里翻船的张须陀落泪,心思复杂万分……

……

由于张须陀决定在第二天就撤离瓦岗寨战场,为了不让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回到了自军大营后,陈应良当天傍晚就把单箩莉亲自送出大营,放她返回瓦岗寨与单雄信团聚。而几天时间的相处下来,单箩莉对陈应良的态度也有了明显改变,那怕是被陈应良亲手解开了身上绳索后,也没有立即欢呼离去,反而神情复杂的看着陈应良,突然问道:“你……,真放我走?”

“没办法,我抓你的事被陈应良发现了,他是我的上司,逼着我放人,我只好放你。”陈应良继续打着木兰的招牌招摇撞骗,还又微笑说道:“再说了,把你留下又有什么用?除了每天喂你吃饭,还要照顾你的起居,晚上得起来给你盖被子,除了自找麻烦,还能有什么用?”

想起与陈应良几天来的朝夕相处,还有其中发生的各种事,单箩莉的小脸有些发红,低声说道:“谢谢你,你是好人,本来我还以为……,以为你是淫贼,现在我才明白,我错怪你了。谢谢,谢谢你对我的以礼相待。”

“光说一句谢谢就行了?”陈应良笑着蹲下,把脸凑到了单箩莉的面前,笑道:“起码也要香一个,这才算是有诚意嘛?”

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挨耳光的准备,谁知单箩莉红着脸犹豫了许久后,竟然真的嘟起红润小嘴,在陈应良不算太丑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又低声说道:“木兰哥哥,我叫单盈盈,我不会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