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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比较狭窄的王家沟小路给了隋军队伍很好的追击机会,在无法迅速逃入小路深处的情况下,突厥败兵互相拥挤推搡,落水摔进河中者不计其数,互相践踏至死者也数量相当不少,轻便灵活的隋军步兵则围着路口劈砍剁砸,象做饺子馅一样的拼命杀人杀敌,斩获极众。而当突厥败兵好不容易全部逃入小路深处时,士气如虹的谯彭隋军队伍还一度想要追击,好在陈应良没被胜利冲昏头脑,及时下令鸣金收兵,避免追击过远碰上突厥增援队伍。

与此同时,看到咄苾队伍已经败走后,不擅长山地战的突厥步兵也老老实实的退回了子干原,担任诱军的张笛队伍也在损失很小的情况迅速撤回山下,与陈应良率领的主力会合。接着陈应良也没有迟疑,马上就下令打扫战场向来路撤退,见好就收,没有傻乎乎的留在原地等突厥军队反扑。

打扫完了战场,战果统计也很快送到了陈应良的面前,在阵亡一百五十四名将士的情况下,谯彭隋军取得了斩首一千三百余具的辉煌战果,同时俘虏了超过两百名的突厥士兵,缴获战马五百余匹,突厥角弓上千柄,此外还有大量的弓箭。面对这一战果,谯彭诸将倒是欢声如雷了,陈应良却是不动声色,仅仅只是命令道:“把我们阵亡的将士遗体全带回去,战场上的死马分尸带走,明天打牙祭吃马肉。”

欢声再起,陈应良却又把长孙无忌叫到了面前,低声命令道:“回去后,立即安排军医检查我们的阵亡将士遗体,我要知道有多少将士是死在突厥的弓箭下,再有,把中箭而死的将士兵种也搞清楚,有多少轻步兵和重步兵要分出来。”长孙无忌知道陈应良还是在忌惮突厥骑射,便立即点头答应。

撤退时天色已然微明,为了安全起见,陈应良没让军队走地势开阔的滹沱河西岸官道,选择了走滹沱河东岸的旷野田地南下,结果这么一来,谯彭隋军在凯旋时的路虽然难走了一些,却避免了被突厥主力追击的厄运——谯彭隋军才把回师的路走完了一半,数以万计的突厥骑兵就已经南下追了上来,可是看到谯彭隋军是在滹沱河东岸后,这些气势汹汹想要报仇的突厥骑兵却又全傻了眼睛,说什么都不敢在谯郡隋军的阻击下淌水渡河,只能是掉头北上寻找渡口南下追击,然而等突厥骑兵好不容易渡过水量不小的滹沱河时,谯彭隋军早已经去得远了。

尽管距离已远,但不肯死心的突厥军队仍然还是发起了追击,可惜当他们好不容易追上谯彭隋军时,隋军队伍都已经撤回了营地边上,留守大营的牛进达等将出兵接应,以强弓硬弩掩护陈应良从浮桥渡河回营,阚稜率领的陌刀兵也在渡口处列阵以待,突厥骑兵再是嚣张也不敢硬冲有着弓弩阵掩护的陌刀阵,只得眼睁睁看着谯彭隋军大笑着渡过滹沱河,返回有着坚固工事保护的营地中休息,最后空手而归。

突厥追兵灰溜溜的退走了,收到消息的勤王友军文武却潮水一般的来了,围着陈应良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不断夸耀陈应良的首战告捷,陈应良赶紧满脸笑容的还礼谦虚时,阴世师还凑到了陈应良的耳朵边说道:“贤侄,李大使昨天晚上也出了兵,不过他的北上军队中了突厥的埋伏,一千军队被杀得只剩不到两百人逃回来。”

“还有这事?”陈应良这一喜非同小可——自己旗开得胜,李渊却首战惨败,对比如此鲜明,李渊脸上等于是又多了一个巴掌印了。

“千真万确。”阴世师点头确认,又微笑说道:“本来我还打算去探听一下情况,结果听说你在滹沱河东岸打了胜仗,就先来这里给你道喜了。”

微笑说完,阴世师又拍拍陈应良的肩膀,温和笑道:“好小子,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场仗打得漂亮,有了你这场胜仗,我们的军心士气不仅可以得到鼓舞,突厥那边也肯定那么嚣张了,齐王殿下在崞县城里,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希望如此。”陈应良答道:“只可惜晚辈这次的斩获也不算太大,只伤到了突厥的皮毛,能为陛下和齐王殿下分担的压力小得可怜。”

“不错了。”阴世师又拍拍陈应良,叹道:“两万对二十五万,内部又有人掣肘帮倒忙,还敢主动发起进攻,这份胆色,了不起。”

“都是托了伯父与诸位同僚的福。”陈应良的语气难得有些诚恳,行礼说道:“如果不是伯父和诸位同僚全力帮助,让晚辈的队伍得到充足休整,晚辈也没这样的胆子和力量进攻。还有……。”

“恭喜副使,旗开得胜,恭喜副使首战告捷,下官道贺来晚,万望恕罪。”

陈应良难得诚挚的道谢话语被熟悉的声音打断,陈应良和阴世师等人扭头看去,却见是李靖领着两名士兵前来道喜。见李靖到来,陈应良先是一喜,然后心中一动,忙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李靖的右手,大声向勤王军众首领说道:“各位,各位同僚,阴伯父,有件事我要对你们说明一下。昨天晚上我军之所以能够打败突厥,取得勤王首胜,最大的功臣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马邑的李靖李郡丞!”

听到陈应良这话,阴世师等勤王军首领都有些惊讶,李靖本人更是大吃一惊,忙说道:“陈副使,此言何意?下官昨夜并未助你出战,毫无尺寸之功,如何敢当得起你如此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