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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经历过一场战事的洛口仓这边早已全面戒备,虎牢关通往洛口仓的道路也封锁得十分严密,王儒默出关还不到十里就已经被隋军伏路斥候拦住喝问来意,肩负重任的王儒默不敢随便表露身份来意,只说自己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拜见陈丧良,结果隋军斥候倒也颇为重视,立即把王儒默押到洛口仓外的隋军大营,交给中军营地,然后没过多少时间,就有一个自称叫做袁天罡的官员前来接见了王儒默,问起王儒默的姓名来历。

先是小心问了袁天罡是否能把自己的话带到陈应良面前,得到陈丧良的肯定答复后,王儒默才小心报出身份来历,说明自己是奉瓦岗军之令前来与陈应良谈判翟让一事的,结果袁天罡一听却有些吃惊,脱口就说道:“怎么又来了一个使者?刚才你们瓦岗贼不是已经派来了一个使者吗?”

“已经有人比我先到了?”王儒默顿时傻眼,忙说道:“袁先生,那个使者是谁派来的?”

袁天罡不答,先是盘算了一下,然后才让王儒默在中军营门处暂且等待,自己回去向陈丧良禀报,结果等了有些时间,才有士兵来押解王儒默去拜见陈丧良,而当王儒默来到一顶颇宽大的寝帐门前时,首先就看到有隋军士兵用木盘从帐内抬出一些碗筷酒肉,似乎陈丧良刚在中军大帐里宴请什么人,可是当王儒默进到寝帐时,却只看到有一个油头粉面的隋军将领坐在一席酒菜面前,此外除了有些亲兵保护之外,再无他人,王儒默心中生疑,却不敢声张。

更让王儒默疑惑不解的还在后面,那油头粉面虽然立即表明身份,承认自己就是双手沾满起义军鲜血的丧尽天良刽子手陈丧良,却半个字都没有提到之前就有瓦岗军使者来访的事,只是直接问起王儒默在瓦岗军的身份职位和来意,王儒默如实交代自己是翟让之兄翟弘的幕僚参谋,然后又代表瓦岗军向陈丧良提出请求,要求陈丧良先释放翟让,然后瓦岗军再向陈丧良移交虎牢关。

王儒默的要求当然招来了陈丧良的放声大笑,道:“先放人后收货?你们瓦岗贼当我傻子,我把翟让放了,你们还会交出虎牢关么?想要交换可以,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先交出虎牢关,然后我自然会释放翟让。”

王儒默一再坚持,陈丧良却根本不听,还粗鲁的就挥手说道:“不行,你们必须先交出虎牢关,然后我再放人,只有你们让出虎牢关的办法可以商量,但次序不能变。回去告诉翟弘、单雄信和徐世勣,就说愿意换就换,不愿意换也行,等我出兵夺回虎牢关,他们再想换就来不及了。”

见陈丧良的态度坚决,进帐连茶水都没能喝上一口的王儒默也不敢坚持,只是请求能让自己与翟让见上一面,陈丧良却还是一口拒绝,道:“不行,翟让现在是由好几支军队的精锐联手看押,我让你去见他,不是马上就会走漏风声?如果你们想问翟让的态度,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他愿意交换,想不想要他的命,你们自己看着办。去吧,我还是公事,就不送你了。”

就这样,与陈丧良见面还没能谈上五分钟,连茶水都没能喝上一口的王儒默就被强行请出了陈丧良的寝帐,还被直接押出了隋军大营,一直押到了距离虎牢关只有十里路程的位置方才释放,王儒默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敢反抗,刚脱自由就马上返回了虎牢关,向翘首以盼的翟弘和单雄信等人报告出使经过,还直接就在关墙之上见到了苦苦等待的翟弘等人。

可想而知翟弘等人得知结果后的愤怒,无不是破口大骂陈丧良毫无诚意,根本就靠不住和不值得相信,而当王儒默又报告了出使期间的细节情况后,翟弘和单雄信等人马上就心生疑惑了,纷纷惊讶问道:“在你之前,已经有我们瓦岗军的使者去见过陈应良奸贼了?”

“千真万确,是一个叫袁天罡的狗官不小心说漏嘴的。”王儒默点头,又道:“还有,我去见到陈狗官时,正好看到他的亲兵从军帐里搬出一些刚吃过的酒肉饭菜,可是进去后却又看到陈狗官面前还有一席酒菜,后来陈狗官和我说话时,也根本没有提到过另一个瓦岗使者的事。”

听到这话,那怕再是粗心大意的人也难免疑心大起,素来以猜疑妒忌著称的翟摩侯还脱口说道:“谁派去的使者?我们怎么不知道?”

当然没有人能回答翟摩侯的问题,但下意识的,几乎每一名瓦岗将领心中,都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蒲山公来了。”盼曹操,曹操就到,恰在此时,李密也领着他的一帮亲信来到关墙上,微笑着径直向翟弘等人走来,翟弘和翟摩侯父子也还算聪明,立即吩咐王儒默不要提起另一个使者的事,王儒默心领神会,向李密报告时果然只介绍了出使经过,并没有提起另一个神秘瓦岗使者的事。

“陈应良奸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情报不足,李密一听就满头雾水了,惊讶说道:“主动派人来要求谈判,我们答应谈判了,为何又对我们的使者如此粗暴?他到底是想谈判还是根本不想谈判?”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太明白陈丧良的真正目的,那边翟摩侯却突然问道:“蒲山公,你派去与陈应良奸贼联系的使者,是什么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