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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山公,什么连环计?”翟让语气冰冷的问道。

“我中计了!”李密又哀嚎了一声,然后向翟让单膝跪下,稽首说道:“翟大王,二月十七晚上,陈应良小贼的走狗钱向民,确实给我送了一盒祖孙糖,祖孙糖里有红绸垫底,学生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那道所谓的什么密书,就是藏在红绸之下,但学生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看过那道书信。而且那盒糖,学生也没吃几粒,就一直放在书房里,再没碰过,大王如果不信,可以马上派人去取来查看。”

翟让立即喝令去取,旁边的翟弘则阴森森的说道:“贤弟,你觉得那道书信,蒲山公还有可能留着吗?”

李密的脸色再次苍白了,也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陈丧良如果根本没在那个木匣里藏信,自己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里也交代一句,当翟摩侯亲自带人去取来了那小盒冰糖后,倒光冰糖揭开红绸,绸缎下确实空无一物,但是在新鲜木材制成的盒底上,却有一个圆圆的火漆痕迹,似乎象是火漆密封的书信,没等火漆彻底凝固就放进了盒底一样,还是让李密欲哭无泪的一模一样!

第四百零一章 瓦岗分裂

小小的黑色圆形火漆印迹颜色很淡,如果不是有新鲜的木材衬托,基本上就很难察觉,可是这个不起眼的火漆印迹对李密李法主来说,却是长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的存在,倾东海之水也洗不清的确凿罪证,让李密欲哭无泪,也让李密仰天长叹,“陈应良小贼,你太狠了!”

让李密更加欲哭无泪和百口莫辨的还有那道伪信,那道以李密身份写给陈丧良的伪信,书信上的笔迹不仅与李密的一模一样,还连李密防止伪造的三个暗记也一个不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密都不敢相信世上能有模仿得如此逼真的伪信,也差点就怀疑这道书信就是自己所写,只是记不得在何时何地亲笔写了这道书信。

至于书信的内容,还当然是恶毒得不能再恶毒,李密看了陈丧良的匣中密信,感动得痛哭流涕,一再感谢陈丧良的密书招降之恩,表示自己是当初误上杨玄感的贼船,被迫走上反隋反暴政的不归道路,早就想浪子回头和悬崖勒马,陈丧良劝说自己率部投降换取朝廷赦免,对自己简直就是有再造大恩!只是现在瓦岗贼势大,自己就算想率部投降献出虎牢关,恶贯满盈的瓦岗群寇也肯定不答应,所以自己暂时还不能接受陈丧良的好意,恳求陈丧良千万原谅,具体情况则请陈丧良与李密派去的心腹信使商谈。

书信上没有一句话提到恳请陈丧良一刀砍了翟让,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虎牢关城墙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翟让的人和李密的人各自武器出鞘,互相紧盯对方,生怕对方突然发难抢先动手,同时虎牢关的瓦岗军与李密军也是各自依令戒备,火并苗头出现。

还好,大敌当前,在距离隋军营地只有三十里的情况下,翟让即便兵多将广实力占忧,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和李密翻脸动手,只是举着伪信向李密问道:“李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

“学生无话可说。”李密无奈的摇头,叹息道:“事到如今,学生除了钦佩陈应良小贼的奸诈狠毒之外,无话可说。”

“这么说,你不承认你与陈应良小贼暗中勾联了?”翟让冷笑问道。

“学生当然不会承认。”李密的语气更加无奈,道:“学生只请大王用脑袋想一想,如果学生真这么做了,以学生的谨慎细致,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陈应良小贼?”

听到这话,深知李密做事滴水不漏的翟让一度有些动摇,可惜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的翟摩侯却立即喝道:“狡辩!你如果不写这道信给陈狗官,陈狗官怎么可能相信你的使者,又怎么可能让你的使者暗中辨别我叔父的真假?”

李密语塞,这才发现陈丧良此举仍然考虑周密,假如自己真派人去与陈丧良暗中联系,确实应该存在这么一道书信,陈丧良把这道书信留下也完全合情合理。察觉到了这点后,李密也只能再次摇头苦叹,道:“陈小贼,你才是滴水不漏啊,这么狠的招数,竟然能布置得这么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