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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陈丧良的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了,也基本上可以肯定贾闰甫和裴仁基有问题了——刚才裴行方可是报告得很清楚,他安慰裴仁基说陈应良和裴矩等人一定会为裴仁基求情,贾闰甫就在旁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现在贾闰甫却矢口否认,这点就足以证明贾闰甫是在别有用心!

前帐的秦琼也发现了这点不对,脸色也顿时有些微变,贾闰甫则又反问道:“叔宝兄,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话题有些超过陈丧良之前的预计,好在秦琼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货,自行回答道:“当然得关心,这虎牢关打不下来,陛下降罪,说不定我们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我问问。”

又眨巴了一下眼睛,贾闰甫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道:“叔宝兄,你这担心就对了,其实有一点大帅一直瞒着你们,陛下降诏限令大帅在三十天内夺回虎牢关,逾期不下,不仅大帅要被两罪并罚,我们这些河南讨捕军的将领,也一个都不掉,都要被治罪,而且还要追究我们之前大海寺惨败的罪责……。”

贾闰甫的声音虽低,陈丧良、贺延玉和罗士信三人在后帐中仍然听得清清楚楚,然后不等贾闰甫把话说完,陈丧良的脸色就已经苍白了,心中暗道:“肯定了,裴仁基肯定已经决心投降了,这就是铺垫,先散播谣言恫吓军中诸将,然后才能逼迫鼓动军队投降瓦岗!”

“怎么办?!”

陈丧良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多难局面,这时候出面制止裴仁基投降瓦岗军,裴仁基如果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暗中与瓦岗军达成了协议,那么自己马上就有性命之忧!如果佯做不知,转身就走,那么就彻底无法制止裴仁基降敌,调兵遣将距离太远,根本就来不及,洛口仓的守军力量也不足以制止裴仁基这么做,到时候裴仁基一旦察觉不对,就肯定会立即动手,酿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组织河南讨捕军发起兵变,就地逮捕裴仁基?!”陈应良一度生出这个念头,但又立即否定,虽说自己与张须陀的旧部渊源极深,其他的河南讨捕军将士也是自己曾经的东都旧部,发起兵变应该有些希望,但瓦岗军距离此地只有区区十里,发现异常立即出兵,河南讨捕军肯定就是大败加惨败的下场!

左右为难间,前帐的贾闰甫已经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向秦琼低声说道:“叔宝兄,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可以悄悄告诉给延玉和士信他们,让他们心里有个数,时间不早,我得回去休息了,晚上还有事,告辞。”

“晚上还有事?裴仁基又一直催促行方率军离开?!”

陈丧良心头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可怕念头,来不及多想,马上就双手一拍旁边的贺延玉和罗士信,低声喝道:“出去把贾闰甫拿下,别让他叫出声!”

听到这命令,贺延玉还稍微楞了一楞,头脑比较单纯的罗士信却是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抢在贾闰甫出声惊叫前,左手勒住他的脖子,右手反抄他的双臂,把他按在地上,陈丧良也跟着冲了出去,向秦琼喝道:“叔宝,拿下贾闰甫的随从,堵住他的嘴,全部拖进后帐。”

秦琼跟随陈丧良的时间最长,闻令后也没犹豫,立即亲自出帐去拿人,结果在擒拿贾闰甫的两个随从期间,多少还是发出了一些响动,好在这里是秦琼的军队营地,倒也没有引发骚乱,陈丧良又要求秦琼命令看到情况的将士住嘴,这才匆匆回到了后帐,向勒住贾闰甫的罗士信吩咐道:“我问一句让他答一句,但别让他大声说话,他敢叫喊,马上勒住。”

罗士信听令,稍微松开了一些贾闰甫的脖子,陈丧良则一把拔了贾闰甫的腰上宝剑,提剑冷笑问道:“贾闰甫,你说陛下降诏,三十天内如果夺不回虎牢关,不光裴大使要被两罪并罚,河南讨捕军的将官也一个都跑不掉,还要追究之前的大海寺惨败之罪,这样的诏书,我身为东都留守,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陈……,陈留守?!”贾务本终于认出了陈丧良,挣扎着惊叫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管不着。”陈丧良冷笑说道:“我只问你,你刚才为什么要散播谣言,蛊惑军心?你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