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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比宇文化及的翻脸速度更快,听到这消息,宇文化及脸上的爽朗笑容不仅马上消失,额头上的青筋还马上就暴跳了起来,脸色铁青的问道:“那我的骊山猎场呢?还有我在星辰汤旁边的别院,被贼军洗了没有?”

“这个……。”钱向民有些为难,答道:“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但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骊山东北面的新丰也是战场,我们和李渊贼军在那里打了好几仗,有许多贼军败兵逃进了骊山,阴副留守的千金还是何备身他们从骊山里救出来的,你在那里的别院,估计也遭了殃。”

砰一声,宇文化及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铁青着脸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在恨李渊贼军还是在责怪陈丧良对他城外产业的保护不周,旁边和陈丧良有着香火之情的樊文超怕他胡乱迁怒,慌忙开口劝说安慰,司马德勘等骁果卫将领也纷纷开口安慰,都说这事与陈丧良无关,是李渊贼军的罪孽。好说歹说,这才让吝啬小气的宇文化及重新坐下来喝酒,但这么一来,宇文化及之前的好心情也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喝闷酒喝得比其他骁果卫将领更猛,嘴里还不断问候老李家的所有女性亲属。

喝酒叙谈间,话题不知不觉又扯回了关中现在情况,然后借着酒意,又开始有人埋怨朝廷里的高官不体贴关中将士,不去劝说隋炀帝回銮大兴,引得众人纷纷附和。已经见识过宇文化及恶劣性格的钱向民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吞吞吐吐的开口说道:“宇文将军,陈留守还让下官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否帮忙。”

虽然多少有些责怪陈丧良对他产业的保护不周,但宇文化及也知道不能全怪陈丧良,便点头说道:“说吧,帮什么忙?”

“陈留守想请你出面,奏请陛下回銮大兴。”

钱向民一句话就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了钱向民,宇文化及也傻了眼睛,惊叫说道:“什么?请我奏请陛下回銮大兴?”

“不错。”钱向民点头,赶紧给宇文化及戴高帽说道:“陈留守说,普天之下,只有将军你能说动陛下回銮,将军你曾经是陛下的太子仆,与陛下有私交,关系亲密,你的父亲宇文柱国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十几年荣宠不衰,你的三弟又是陛下的长驸马,你的话陛下一定会听,就算说错了什么,陛下也不会责怪。所以陈留守认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够说动陛下回銮,还请你千万答应。”

宇文化及仍然还有些张口结舌,旁边的司马德勘、樊文超、元礼和裴虔通等骁果卫将领则惊讶的互视对方,面面相觑片刻后,司马德勘等人突然醒过神来,赶紧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起起身离席,向宇文化及稽首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陈留守言之有理,满朝文武之中,只有宇文将军你能说服陛下回銮,还请宇文将军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等关中将士,出面劝谏。”

“这……。”其实是个色厉内荏货色的宇文化及万分犹豫,不敢答应。但司马德勘等人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回家的希望,又那里舍得放过,七嘴八舌的只是恳求宇文化及答应,又争先恐后的向宇文化及奉承阿谀拍马屁,都是以隋炀帝对宇文一家的宠幸,宇文化及的劝谏就算隋炀帝不听,也不会招来什么后果。结果很自然的,蠢得能把十几万急于回家的骁果精锐陪光的宇文化及飘飘欲仙之下,也就渐渐开始动摇了。

勉强不算吃干饭的钱向民又在无意之中给了宇文化及致命一击,怂恿道:“宇文将军,如果你担心碰上陛下心情不好降罪,那么马上就有一个好机会了,下官已经把陈留守光复大兴和击毙李渊的报捷奏章递交到了裴左相他们手里,这可是一件大喜事,陛下无论如何都会龙颜大悦,等陛下召开朝会庆祝此事时,你乘机开口劝谏,皇帝陛下正在兴头上,不仅很可能会采纳你的进谏,还肯定不会在大喜的日子里和你计较。”

司马德勘和樊文超等人听了大喜,赶紧附和帮腔,更加卖力的怂恿宇文化及出面劝谏,而宇文化及在内心深处其实也很盼着回关中去过以前逍遥自在的日子,被这么多的同僚部下怂恿后,酒意一冲上了脑袋,突然就拍案说道:“好!我去请陛下回銮!”

司马德勘和元礼等人这一喜非同小可,赶紧纷纷向宇文化及稽首道谢,宇文化及则还算有点理智,又说道:“本将军是答应你们,但本将军也有言在先,这事没把握,如果陛下不答应,你们可别怪我。还有,如果本将军为这事倒了霉,你们可要搭救我。”

“宇文将军,你请放心。”司马德勘十分诚恳的说道:“只要你为了我们这些思乡心切出面恳求陛下回銮,不管陛下是否答应,我们都谢你一辈子。你如果因此获罪,我们就是劫法场、劫天牢,也要把你救出来!”

“弟兄们,喝血酒立誓!”骁果卫虎贲郎将元礼突然一把扫去面前酒菜,满上一碗酒,然后抽刀割手,滴血入酒,朗声说道:“我们当做宇文将军的面发誓,他如果为了我们回家的事蒙难获罪,我们如果不救他,就叫我们遭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