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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你找我作甚,吟诗作画可不是我的强项。”时于归一看到桌上密密麻麻堆着的东西,便不高兴地说着,尤其是人群中还有几个她不喜欢的人,简直是站一会都觉得难受,最主要的是打扰她和顾侍郎的时间。

时长庭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说着:“今日怎么得空来这里,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要不是看到你,你今日是不是打算避着我一天。”

他无妻无子,是看着时于归长大的,哪怕是听到她这番抱怨的话也不恼,只是觉得无奈。想着这个侄女也不知像谁,这般不着调的做派,混入人群中随意走动,也不怕闹出事情。

时于归自顾自地坐下,随意地扫了一眼,看到那副字,眉心一跳,眼睛再一扫,果然看到谢书华的影子。她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说着:“想着避云轩的荷花应该开了,等逛到内院我自然会找你啊。”她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

“胡闹,外院都是人,闹出事情让我如何交代。”时长庭轻轻敲了敲她脑袋,假意呵斥道。

“公主今日怎么和顾侍郎一同出行。”有人突然出声说着。这话一出,原本故意忽略顾明朝的人,全部把视线都转移到他身上,连炎王殿下也终于移到他脸上。

“殿下千岁安康。”顾明朝不卑不亢行礼说着。

“起身吧,早就听闻顾侍郎大名,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时长庭笑说着。

时于归扫了那人一眼,是陈大将军的幼子,纨绔子弟一个,今日来充什么水仙花。陈家素来和王家交好,是时于归目前头一个看着烦的人。

“陈将军真是稀奇,自己守不住南疆战场,今日连儿子的嘴都管不住。本宫行程都想要打探一二,看来也是有些说法。”时于归说话可不知道情面二字,辛辣刁钻,说的人面红耳赤。

陈将军是个世袭职位,祖父辈常年镇守南疆,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到了陈建一脉却变成了只会纸上谈兵的花架子。几年前南疆动乱,圣人遣了陈建去平乱,未曾想五万大军差点全部折损在南疆沼泽中。若不是看在陈家先累累功勋上,圣人只怕是要当场摘了陈家牌匾,如今只是连降两级,成了正三品的将军。

陈建幼子陈聪猛地变了脸色,暗自咬了牙才把一腔怒火压了下去。如此一来,凉亭内气氛更加僵硬,时长庭也是怕了千秋公主的性子,连忙说道:“你不是要去看荷花吗?我现在就带你去吧,刚好也可以在避云轩摆上午食。”

“急什么。”时于归闻言笑说着,她稳若泰山地坐着,随手翻了翻几张书画,“不是还在品画赏诗吗?平白断了,耽误兴致,都坐吧,继续吧。”

谁也没想到原本说没兴趣的人,现在竟然要参与这事,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连时长庭也觉得棘手,他对时于归也算有些了解,知道是刚才陈聪的话惹怒了她。

“走吧,顾侍郎你这边坐,这些都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才子,学习学习也是极好的。”时于归见众人默不作声,对着身后的顾明朝说着。

这话说得有些人脸都燥了起来,掩在人群中不敢抬头,顾明朝知她是恼了,心中微微叹气,对着众人行了一礼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