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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于归盖上话本,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公主早食可是吃了?”立春避而不谈宫女门放任公主穿着少就坐在坑上看书的事情,拿起架子上的细软白兔披风盖在时于归肩上,温柔询问道。

时于归连连点头,非常乖巧地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吃了一个月饼,还吃了个胡饼。”神情简直无辜极了,大眼睛眨着,剔透明亮的眼珠可怜兮兮地看着立春。

“那我让人端碗乌梅浆来消消食。”立春闻言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月饼和胡饼都是极易涨腹的东西,平日早食都是对半分开端上的,日常食用的时候,她也会稍微约束公主对这方面的用量,今日一大早竟然一口气吃了两个,她便对今日伺候公主之人有些恼火。

时于归怕她误会宫娥伺候得不尽心,便又解释了一句说道:“早上其实只吃了胡饼,只是后来我让人做了几盒月饼,打算今天拿去送人,厨房那边做好了,送来我尝尝的,我这又才吃了一个。”

立春低身说道:“公主不必和我解释,尚宫局送来了中秋的礼服,我让人伺候公主试一下衣服。钦天监那边迎寒和祭月的仪式早已准备妥当了,只是这具体的人还未安排上。”

在中秋之夜迎寒和祭月是惯例,宫内放在揽月楼举行,按理是只邀请嫔位高的人,但惠安帝后宫之人并不多,为了显得热闹一些,每年都是需要全部人都参加的。只是如今九嫔中两人被禁足,余下的品阶的人,被圣人敲打禁足降位也不再少数,这些是戴罪之人不能出席喜庆的场合,所以今年能出席的妃嫔比往年竟然少了足足十人。

现在钦天监的人正在头疼这个事情,中秋本就讲喜庆之意,内宫本就人数稀少,揽月楼本事前朝末代皇帝为宠妃所建,为登高赏月之楼,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摆上助兴台,还可以容纳数百妃子,所以格局建造格外开阔。

惠安第的后宫本就算得上是大英开国以来人数空虚之最,子嗣稀少,今年又少了十人,这摆位可为难坏钦天监正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人数上就是米啊,没了米可怎么做出热闹欢庆之举。

时于归皱眉,这确实是个不得不摆上台面的事情,无奈说道:“那就让他们都出来吧,你让立秋去请王太监好好敲打他们一番,不可闹出事情,不然别怪我下手无情。”时于归想着那几人便觉得头疼,人一多是非便多,更何况是不安分的人。

立春点头应下。

“奴婢今日替公主送吉服去东宫的时候,听郑大将军替顾侍郎请假说是温家有人找他,今日便不来东宫了。”立春细声细气地说着。

时于归眉头不由高高挑了一下,温家之前被她这样敲打一番按理应该消停才是,怎么还这么坚持不懈要找顾家的麻烦。温家目前掌权人温南岸,字潮生,乃中书省中书令,实打实的实权,长安城素有四大家族的雅称,分别为王谢崔杨,他们家族繁荣,门生众多,且都与皇家有关,算皇亲也算权臣。可这不代表长安城没有其他出色家族,温家便是其中翘楚,能臣起家,纯臣不少,凌烟阁里也有温家祖先的画像,是个实打实的实权家族,即使如今没落了不少但也不至于这般没眼色。

圣人让顾明朝越级承爵,让他兼了忠武将军的职位,这些都是明晃晃的恩宠,足以证明此人目前是圣人新宠,温家不捧着他就算了,还几次三番找人麻烦,真是不符合温潮生谨慎细微的性格。

“温家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时于归收了话本疑惑问道。

立春摇了摇头。她毕竟是宫内人,对外朝事情的敏锐度又一定的拽,对于朝事的灵敏程度还不如时于归来得透彻。

时于归抱着大花沉思片刻后果断说道:“你亲自去顾府盯着温家的动作,我去东宫。中秋的事情就让立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