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其实这会儿是他有事相求,按理说是应该亲自登门才是,可是贾琏却觉得十分尴尬,总有种自来熟的感觉。

到时候若是当面说起,贾琏只怕自己会羞愧尴尬的结结巴巴,效果恐怕还不如不去。

于是便打定了主意,将这红笺夹在了花束当中,贾琏又捧起来看了几眼,忍不住轻轻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样瞧起来,竟有些怪异似的,仿佛像那……像那诉爱的情书似的?

只是弄都弄完了,再说眼下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贾琏咬一咬牙,喊兴儿寻了个大匣子来,将花束放了进去,嘱咐他亲自送到十三贝勒府上去。

“你到了之后,便说我的名号,我同十三贝勒有两面之缘,想来这东西送进去应当是不难的。”贾琏又仔细的瞧了瞧那匣子,确认了几遍之后,长长的吁了口气,道:“仓促寻来的匣子,只怕难入十三贝勒的眼去,你只将花儿捧进去就得了。去罢,切记态度定要恭敬些,机灵着点儿,瞧仔细了十三贝勒的脸色。待事情办妥了,赶紧回来同我禀报,别在外头不着调的贪玩去了,这事儿办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兴儿嘿嘿一笑,提着匣子便退了出去。

贾琏在屋里头等的无事可做,便出了门去,沿着庭廊信步走着,却远远的瞧见一抹大红快步而来,走至自己跟前之时,贾琏伸手拦下他,笑道:“这样急吼吼的,是要往哪儿去?”

宝玉的脸色依旧红润,只是那一对眸子却不似平素的透亮水润,颇为焦急道:“方才茗烟同我说,鲸卿不知怎的,突然一下子就病倒了,这已经病了几日,渐渐竟要不中用了似的。我这心里头急的不成,定要去瞧瞧才可心安。”

贾琏扬眉道:“鲸卿又是哪一位?”

宝玉道:“就是那一日咱们遇上的时候,也在桌上的,珍大哥家儿媳的弟弟,大名秦钟的。”

贾琏想了一想,忽然记了起来,“哦”了一声,又问道:“如今时气不好,有个灾儿啊病啊的也不新鲜,你也值当急成这个样子。”

宝玉闻言忙道:“鲸卿身子骨虽然一贯弱些,却不曾病的这般厉害,倘若是时气,那开了方子煎了药,也该见些好转才是,他却越发的差了,要我如何能不急呢?”

贾琏见他如此这般的模样,便也不好再同他多说,只叮嘱了两句出去多加注意,多带几个人跟着,便让他去了。只是贾琏心中不禁想到,看这个样子,宝玉还真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

想想那如花似玉的林妹妹,一心一意的守着宝玉,念着宝玉。宝玉虽然也将她看的极重,房里头却还不是有袭人么?莫说女子了,连男子在他心里头,也是一般无二的惦记挂念呢。

贾琏想到这儿,先是替林妹妹觉得有些不值,可是转念一想,这林妹妹自个儿还拿宝玉和袭人打趣过,全然不在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