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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又唤曹泰上前,轻声问道:“叫你查的那些人,都查清楚了?”

曹泰忙沉声道:“都查清楚了,内常侍王忠就是头头!那里面包括三个内常侍、五个内谒者都查明了是王忠底下的人,还有掖庭局、宫闱局、内仆局都有好些人可疑。奴家几个月前就盯上了,一个个慢慢查,也不惊动他们,把这帮人查了个彻底,一个都没漏。皇后只要主持局面,便能叫他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那王忠被曹泰注意,是因为发现王忠在监视内宫。符氏猜测,这个宦官手下的一帮人应该在背后直接听命于皇帝。她当下便制止道:“切勿打草惊蛇。都查清楚了、把名单拿上来,但叫你手底下的人不能动,你明白么?”

曹泰忙道:“喏,全凭娘娘做主。”

符氏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那穆尚宫手很轻,现在感觉是又痒又疼,符氏心里竟然泛出一丝奇怪的快意。

疼与不疼她觉得好像已没啥区别,感觉只剩下麻木和不麻木之分……大概痛苦是因为难受,可当难受的次数太多的话,痛苦的感觉也就那样微不足道了。黄连再苦,嚼得太久也会索然无味。

那伤口上的新肉,一碰好像连着心坎。倒让她觉得心里被什么刮动了似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似曾相识,她终于想起来是早上贴着绍哥儿被他结实的肌肉刮动了心口那敏感之处的触觉。

当时穿二妹的衣服实在太紧,看起来太不合身。但她一门心思想穿上,就把里衬、中衣全脱了只穿一件外衣,这样穿着才稍微合身。

可是她没有去注意,光着身子穿外衣会相当难受,特别是她的胸脯又饱满又挺,会硌得某个地方丝丝疼痛。不过本来注意点别乱动也没事,不过当那次拥抱的时候,就直接被结实的怀抱压住、磨得很难受……那地方似乎连着心窝,感觉直抵心底。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心坎上刮过,有点儿疼也有点麻。

符氏觉得身上软软的,便在榻上躺了下来。正在给她包扎伤口的穆尚宫急忙拿了个软枕头给皇后垫上。符氏便不再说话,像是闭目养神一般慵懒地靠在枕头上。

早上在符家书房中的场面,太快太匆忙,当时赶时间似的都没来得及细细感受。但她却把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记得很清楚……符氏本来就是记忆里很好的人。

那阳光的方位、那书房里淡淡的墨香,还有绍哥儿衣服上干净的带着皂角的清香味儿中夹着一丝男子特有的气息。也许二妹说得对,有种东西确实是天下最有趣的事。

但二妹没说明白,还得有一种难得的、玄妙的牵挂才行……符氏心里克制着被二妹详尽仔细地引出来的情欲、以及怀着的念想,交织的复杂感受。

同样是武人,他为何那么细心、那么有意?符氏又有点舍不得回忆了,只想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寻思其中一个片段,不敢再多……一件事如果来回想了太多遍,就会淡掉;好像是口袋里的钱,花出去就会少一些。她便恋恋不舍,小心翼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