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铳摇头,刚才他已经无数次扰过曾楼迦,耳熟能详的电话号码竟是空号,更不要提微信和qq。

空的。

他就那么气他,甚至连一条微薄的信息,都不曾告知自己的离去?

赵铳有那么一瞬间想怨他,但是更多的恨意反而来自于自己的自责。

都怪他,都怪他,如果没有逼着迦迦做那档子事,如果没有管不住裤裆里的脉动……

一种足以剥离生命的痛,在他近乎完美的青春期里,狠狠地抽了赵铳一鞭子。

唉。

张老师又拍拍他瑟瑟发抖的肩膀,分明跟自己一般高的身躯,此时此刻居然像个无意打碎玻璃,等待接受严苛惩罚的孩子,不由慈爱泛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曾楼迦那孩子,他……他也有自己不能说出口的苦衷吧。”

赵铳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张老师显得意味深长,“其实我也没亲眼见到他,管学籍的老师给我知会了一声,我才知道这孩子转学了。”

谁也没有说,就是如此突如其来,更不会有人知道原委,断得彻彻底底。

张老师虽然不无惋惜,为失去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扼腕叹息,然而他的感情淡得如同飘零在肩头的雪片,随手一拂,干干净净。

如此无声的别离,却在赵铳的心头插了一根刺,一柄刀,一块铁,宛若一生纠结。

张老师扯了他的校服一把,“走吧,进去考试吧,你身边还会涌现新的朋友,人生还是你自己的。”

他的身边还能涌现出,跟曾楼迦一样重量的人吗?

绝不!

赵铳推开张老师的手,“我必须要去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