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铳从书包和兜里连翻出四包纸巾,骚扰要贵在坚持,抽出纸巾后在每张上面都涂涂写写画画,然后一团一团地扔在曾楼迦双手的缝隙里。

“你看看,你看看~”

赵铳又新扔一个卫生纸团,戴远征实在忍无可忍,以手作拍,将纸团反抽回赵铳脸上。

“好好听课。”戴远征目不斜视的刻板样子,好像当年拿粉笔头瞄准他一击必杀的物理老师。

赵铳捂着脸,黑沉沉的眸子滚着委屈,那你倒是不要夹在我们中间啊,迦迦不坐在身边,我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啊。

“倒数第四排的那几位男生,请问您们是觉得有多无聊,才决定用卫生纸鸿雁传书啊?”沈雅文好听的男中音在扩音器里骤然响起,迅速集中了所有学生的注意力。

曾楼迦眼疾手快,双手一合捏起其中几张往鼻子上一擤鼻涕,余下的纷纷滚落在桌洞口,才缓缓起身说,“教授抱歉,是我略微感冒了,才借了些纸巾。”

沈雅文微凝了眼神,又是这个形容俊秀且有种雌雄同体之美的男孩子。

“曾楼迦,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

高中时代能被老师点名,无论赞扬或是批评,学生心底自有一番不同张狂,然而在大学里能被提名,多半则是难堪。

曾楼迦面色不改,极其谦和地鞠了一躬,“下课后我会主动去找您认错,请把宝贵时间留给认真听课的同学们吧。”

小子态度挺冷傲啊。

沈雅文愈发记住他几分。

赵铳可不干了,笔直站起身来,也朝众人鞠了一躬,“抱歉抱歉,曾学长学习太忘我,我实在是无法从学习的海底中唤醒他,只好做了干扰课堂愚蠢的举动。”

“下课后我陪曾学长一起给教授您赔礼道歉。”

沈雅文淡淡一笑,“你们俩人挺逗,自己套路自己还互打辅助,我只是点点人头而已,不用道歉,快坐下吧。”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似的,对赵铳说,“既然你主动站起来,颇有些胆色的样子,那我刚才讲了什么,你能不能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