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祈祷被赵铳感应了似的,赵铳倏然扒开沉重的眼皮,应该是不怎么帅气地,但努力饱含温度地对他笑了一下。

“你第一次为我哭呢。”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赵铳恍惚地扫量着曾楼迦满身的伤和残留的血,竟难过又心痛到禁不住皱眉。

他来不及说责任出在前一辈的恩怨,因为时间来不及说那些,如果,万一,假设

他即将要死了。

说些该说的吧。

曾楼迦看懂他的意思,把耳朵贴在赵铳的唇瓣上,耳朵的温度是人体的核心温度,他竟敏感地感觉到赵铳吐出的气息,是渐渐冷却的寒凉。

他说,“迦迦,你有三句话从不对我说,一是赵铳去死,二是赵铳我还要,三是……赵铳我爱你……”

“第三句我说过的。”曾楼迦忍不住泪流满面。

“太少了,次数太少了,”赵铳干白的嘴唇泛起死亡般的青色,“如果我大难不死,后两句,你要反复对我说无数次。”

“好,”曾楼迦吻着他的手背,“你好好坚持一下,医院马上到了。”

赵铳轻声说,“如果有下一次,好想换你来一遍,用力喜欢我,爱我到疯掉。”

眼睛好重,好重地,要把整个世界都关起来。

曾楼迦用力咬他的手背,咸涩的泪汁,沿着鼻梁滑入口腔,令他不禁呜咽着,“你会好起来的,马上要到医院了,不要再说这种像遗言一样的话好吗?”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求求你别吓唬我了。

赵铳缓缓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一痕泪线,“爱本来就是遗言,不说出来,谁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