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宾们轻声娇媚地唤着“哇哦~”,却不仅仅因为裙角飞扬,露出的细腿春光。

曾楼迦在海边巡游半晌,他实在很讨厌海风抚弄在四肢百骸的触觉,那好像是大手连绵不断地抚摸,他也讨厌细沙在光洁的双足间蜿蜒流淌,那好像是舌尖亲昵地舔舐。

他还讨厌海边混着椰果和柠檬树的幽香。

这些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或许消失在世界尽头的人。

一个用尽无穷时间,也无法抹平痕迹的人。

曾楼迦每一个闭塞的细胞好像都被充分地打开,身体不断回顾着那个人曾经给他带来的全部愉悦。

他快受不了了。

曾楼迦颤巍巍地端了一杯果酒,仰头一饮而尽,熟悉的记忆和气氛如同撞钟,拼命敲打着他不堪一击的破碎。

带着微醺,找个椰子树底的长椅坐下,别人越是欢声笑语,他越想坐在最黑暗的地方。

幸福跟他是宿敌,他甚至打算孤立自己到死亡。

啊啊啊,曾楼迦粗鲁扯开领口的蝴蝶结,紧勒着喉结的纽扣,使劲一路解开三颗,大喘着痛苦的气。

明天,就明天。

他要去见见心理医生。必须去看,不然就吃点安眠药或精神类的药物抑制剂。

后背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海风在不断卸载仅存的力量,因为酒精的怂恿,他好像快死掉了。

他觉得这股夹杂着咸湿的凉风,在骚扰他,挑衅他,折磨他,快疯了。

身后魆黑,从黑暗延伸入微光的界限间,蓦然站立一具纯墨色的修长身影,宛如捕猎的桀骜黑豹悄然靠近,单手扶着椰树粗糙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