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以为是这小幽灵本性凶残,谁知道流苏哪有那么无聊,它纯粹是为了报秦弈摘心之仇。

秦弈摘心浴血,貔貅血肉成灰也不够还,你嘲风抽筋折翼来还!

秦弈此时已经醒了,被囚牛携着,远远飘浮在百里之外,安静地看着那边流苏的暴走。

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就勾着笑意。

很早以前觉得棒棒是个很邪恶的凶灵,可现在明明看着它做着极为凶暴的事情,却觉得好萌。

囚牛正在一旁道:“这次的事情,真是感谢秦先生和你的同伴鼎力相助。”

秦弈淡淡道:“不敢当……我倒是担心此刻我们在你地盘,你会不会起了如貔貅一样的心思。”

囚牛哑然失笑:“先生何必怕井绳。真就走到哪里都有人要对你不利么?”

秦弈叹了口气:“这次来海中,是我们太心急了,也是之前太顺的缘故……我醒来就想,如果大王和霸下前辈忽然想对我们不利,我是不是全无抗手,任人鱼肉。”

囚牛摇摇头:“我就是再愚蠢,也不会把你们这些天然的合作者逼成敌对。再说……嘲风好险,貔貅好财,它们遵从本心行事,故有此祸。而你知道我好什么吗?”

秦弈道:“好琴乐,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强留我师姐,专门给你弹奏。”

囚牛哈哈大笑,笑声里渐渐有些苍凉,好久笑声才低了下去,叹息道:“我叫囚牛,不知何意。或许命名之时,就注定了一个囚字。”

秦弈转头看它。

囚牛淡淡道:“我对海中之权没有任何兴致,我一点都不想困守海域,寸步不得出,连想看看人类皇宫编钟,都跟做贼一样跑出去……在别人眼中这是万里生杀之权,百族统治之威,在我眼中不过是囚牢,大一点的囚牢罢了。”

这苍茫海天,无边无垠,在囚牛眼中依然是囚牢。

相比于天下之远,茫茫大海也只是一隅。

秦弈相信这番话,因为它若要作威作福,它的宫中就不会冷寂得只剩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