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的…”

她将头埋在他怀中，就好像这一切一切，终于有了答案。

她声音很轻，也算得上平静，却有着让人揪心的悲伤。

傅元霆一颗心心似乎都要被糅碎了。

他只能将她搂得再紧一些，再紧一些。

一只大手轻托起她的后脑勺，把她头抬起，对着自己。

“安娜，你先听我说。我之所以隐瞒你，是因为——”傅元霆有些艰涩地道：“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她已经离开了？什么意思？”安娜说完，豁然顿悟，“你不会是想……”

“抱歉，是我冲动了。”

傅元霆已经习惯了。

他也不会去在意旁的，对他而言，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克隆体根本不重要，他在意的，无非是安娜——

安娜的感觉。

他不在乎对与错，只要能保证安娜的利益，就足够了。哪怕真有什么报应，也是在他身上，和安娜无关。

他以为那个‘安娜公主’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告诉她。

安娜靠在他胸膛，也明白过来了，久久地、再没有说一句话。

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轻轻闭上了眼睛。

“傅元霆，你说——”

“我真的是假的吗？”

“我真的…会是一个克隆体吗？”

“我不知道。”

“那你当时在歌兰学校里那一次，第一眼见到的安娜，真的和我不一样吗？”

傅元霆不语。

“你说实话。”

“不是很一样。”

“哪里不一样？”

“性格、气质、感觉。”傅元霆没法形容，但是他的确记得后来在军校里再次看见‘安娜公主’，和第一次初见的那个贵族女孩，的确有所不同。

但是那个时候傅元霆本身对公主了解得也不多，而且公主还是孩子，本来就还在成长过程，再加上又受过那么多的变动。

“你和夏琳说的基本类似呢。”

安娜在那个梦境结束后，就问过夏琳。而夏琳的答案也是如此。

“那你说我的父亲，难道就没有发现吗？为什么——”

安娜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心里其实心知肚明，那个时候处于战争年代，父亲、表叔表姑、祖母都是上战场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而且小安娜的确遇见了很多危险，经历会改变性格，尤其是孩童的性格。

再说，谁会往这个方向想呢？

都是一个人，一模一样，谁会想到被换掉了呢？

“那我是什么呢？”

安娜想到这里，双手按住了她的大脑，“我到底是什么呢。”

“我是不是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又可笑。

她的歌兰，她的枫叶宫，她的臣民，她的军队……可能根本就不属于她。

“别胡说。”傅元霆皱眉，“具体细节我无法评判，也无法得知真相，我想估计也没有人会知道真相到底事什么。但是安娜，无论你到底是谁。”

“你都是我爱的那个安娜。”

“我最爱最爱的那个女人。”

“可是我不是安娜……”

安娜还是那么平静、那么理智地重复着，可是眼泪不知怎得，就落了下来。

“我不是安娜，傅元霆，我可能真的不是她。”

……

傍晚，枫叶宫。

一场欢迎安娜女王归来的盛大晚宴正在东厅进行。

‘安娜’却没什么兴趣参加，一来是怕露馅，即使她来之前已经研究过那个克隆体的社交，但她也不能完全确定；二来，她也是担心陆沣远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