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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肃顺来说还好,没过几天,吴超越就主动送来书信向他报告这件事,说明白银子其实是自己的养廉银子,自己想拉骆秉章也是完全出自尊敬,不愿看到德才兼备的骆秉章因此倒台,赌咒发誓说自己与骆秉章没有一分一文的利益往来,更没有什么深的私交。

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喜爱吴超越,肃顺松了口气之余,这才又暗骂道:“臭小子,好心是好心,就是点背碰上了魁朕那个二货,非要认死理。不过嘛,也还算好办,起码保住你难度不大。至于骆秉章,老子和他不是很熟,快蹬腿的老不死,也没什么刻意笼络的价值了。”

同一天晚上,咸丰大帝也终于下定决心要对湖广做出重大的人事调整,起因则是咸丰大帝到某位心爱宠妃床上过夜时,做完了活塞运动还不想睡,就顺便对宠妃说起了湖广的事。而那位在玩弄权术手腕方面胜过咸丰大帝十倍的宠妃很快就提出了一个疑问,说道:“皇上,你没觉得花制台在这件事上也有些古怪吗?”

“花沙纳?他那里古怪了?”咸丰大帝疑惑问道。

“他上折子请求停骆秉章的职,似乎象是一条苦肉计。先故意装出要重惩骆秉章的模样,堵住朝廷和皇上你的嘴,然后乘机拿到查办权力,让朝廷找不到借口另外派人彻查。再接着呢,就算真的查出什么,他不想让皇上你知道,皇上你能知道吗?湖广一督两抚上下一心,虽水乳交融,亲密无间,但于朝廷而言,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一语点醒梦中人,恍然大悟之余,咸丰大帝也慢慢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花沙纳太软,太过喜欢忍让,骆秉章和吴超越太团结,暗中勾结得太紧,必须得拆散他们!”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好心办坏事

又该来看看湖广这边的情况了,虽说贵为湖广总督,完全可以下文叫湖南按察使魁朕先把人交出来,押到湖北省城让自己审问,可官场老狐狸花沙纳却并没有这么做,耐心只是等候奏请将骆秉章暂时停职的答复,待彻底的名正言顺之后再出手。

花沙纳这么做当然也有自己的苦衷,最关键原因就是魁朕的牛脾气太犟,花沙纳并没有太大把握可以逼着魁朕先交人;其次是花沙纳的职权侧重于军事,没有苦主找花沙纳告状,魁朕也没有主动恳请花沙纳出面查办此案,花沙纳无缘无故的强行接过这个案子名不正言不顺,有越权嫌疑。

第三个原因也很要命,这个案子牵涉到咸丰大帝和满清朝廷最忌讳的洋人,且铁证如山,花沙纳强行接过审案权并为骆秉章脱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惹火烧身,生性谨慎的花沙纳不愿冒这个险。

花沙纳是想保住麾下能臣骆秉章,花沙纳也的确是个老好人,但花沙纳不是傻子,更不是圣人,不会伟大到不惜拿自己冒险去救骆秉章的地步。——毕竟,花沙纳在满清朝廷里也有一些政敌,送把柄给政敌抓的傻事花沙纳还做不出来。

花沙纳很快就发现自己纯粹就是过于小心,奏请将骆秉章暂时停职,用苦肉计堵满清朝廷的嘴,谁曾想满清朝廷竟然连苦都不想让骆秉章吃,批复让骆秉章仍留原职待参,还只派了一个五品御史来查骆秉章这样的实权巡抚。花沙纳马上就知道咸丰大帝压根就不想弄掉骆秉章了,也忍不住露出苦笑了。

“文节说得没错,老夫真是越老越胆小,年纪越大越谨慎。光替骆儒斋白担忧,全然没想过皇上会不会舍得动骆儒斋,瞎操心。”

喃喃着自责了一番,花沙纳也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安心去办自己的两件大事,一是作画抚琴,练习书法,二是替满清朝廷暗中盯紧吴超越和骆秉章这两个汉人能臣,提防他们突然生出异心,再不为骆秉章私携洋人一案担忧。

又过得一段时日,奉旨查案的湖广道御史尹耕云从襄阳乘船赶到湖北省城,案子与花沙纳本人无关,头品大员花沙纳当然没兴趣去迎接尹耕云这么一个小小的五品御史,倒是尹耕云很懂规矩,下船后第一件事就是跑来总督衙门给花沙纳磕头,走过场虚心向花沙纳讨教如何查办此案。

尹耕云走过场,花沙纳也走过场,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堆秉直秉公之类的官腔废话后,花沙纳连顿粗茶淡饭都懒得赏给尹耕云,直接就端起茶杯送客,道:“尹御史,如果不介意的话,吴抚台那边你也应该去走一走,事关洋人,他又是通夷大才,如何查办这个案子,你得多向他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