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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生出了这个怀疑,对太平天国忠心不二的何云龙也没敢掉以轻心,才刚回到自己的军队里,马上就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暗中监视铜陵太平军的具体举动。同时为了谨慎起见,何云龙还暗中下定决心,决定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就先下手为强,或是抢先拿下赵金福逼着他继续抗击吴军,或是乘早带着残部出城……

事态迅速向着何云龙最担心的方向发展,先是赵金贵在城里呆到下午才出城回铜官山,接着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铜陵太平军竟然放松了备战工作,不再争分夺秒的抢修城下地堡和加固城防,而更让何云龙心惊肉跳的是,他派出去的士兵还发现,铜陵太平军的队伍里竟然还大肆传扬起了太平军叛徒丁汝昌投降吴军后获得重用的事,以及吴军无条件释放何云龙一家的事!

种种蛛丝马迹都显示不妙,何云龙心里也益发的七上八下,不得不考虑先发制人,然而就在何云龙盘算具体如何动手的时候,赵金福却又突然派人来与何云龙联系,说是请何云龙吃饭,顺便商量如何守卫铜陵城和铜官山营地。结果很自然的,多少读过几本书的何云龙心里顿时想起了鸿门宴的故事。

“难道赵金福要和我翻脸动手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这一去,肯定就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啊。不行,不能冒这个险,只有留在军队里,才能预防万一。”

心里拿定了主意,何云龙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谢绝了赵金福的邀请,打发走了使者后,还算有点头脑的何云龙又借口发现吴军有可能发起夜袭,让自己的一千多残部做好了夜战准备,然后秘密召集几个心腹部将,向他们暗中知会自己对赵金福的怀疑,要他们做好带兵出城突围的准备。

与几个心腹部将秘密商议的时候,门外又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是铜陵军为了防备吴军发起夜袭,在何云龙残部营地的周边加强了驻军。何云龙闻报大惊,失声道:“赵金福真要对我们下手?”

“中天安,不是真要,是肯定。”心腹部将何维康说道:“我们驻扎在铜陵西门,城外是长江码头,妖兵就算攻城也最多就是用炮船轰西门,怎么可能动用陆师攻击西门?赵金福往我们这边增兵,摆明了是想对付我们。”

何云龙连连点头,又盘算着咬牙说道:“看来,是时候出城走人了,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中天安,那你的夫人和孩子怎么办?”何维康赶紧提醒道:“她们现在可是住在赵金福的家里,你带我们出城,赵金福不可能会放过她们啊?”

何云龙心中一沉,这才发现自己又把老婆孩子给忘在了脑后,而内心挣扎了片刻后,赵金福再次做出痛苦决定,说道:“不管她们了,做我的女人和儿女,就得做好为天国尽忠的准备。”

言罢,何云龙又咬牙吩咐众将立即集结军队准备出城,然而就在何云龙的千余残部匆忙集结的时候,何军营地的周边却突然火光大作,还有零星枪声响起,同时有士兵飞报,说是铜陵太平军的大队四面包围了何军营地,带队将领声称说何云龙试图杀害赵金福霸占铜陵城,要求何云龙的残部士兵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狗娘养的叛徒,还有脸倒打一耙,反咬我一口!”何云龙破口大骂,然后果断下令,率领军队向邻近的西门突围。

太平军的内战就此打响,在何云龙的指挥下,只有一千余人的池州太平军残部猛冲向西,重重包围池州太平军的铜陵太平军则毫不客气的开枪阻止,还在交战中轰响了劈山炮,以霰弹轰击早就把火炮丢得精光的池州太平军,同时其他三个方向的太平军也发起了进攻,四面夹击何云龙军,枪炮如雨,杀的死的都是太平军士兵。

内战中的何云龙军很快就处于绝对下风,既没有火炮掩护,军队里伤兵又多,根本不是处于鼎盛状态中的铜陵太平军对手。而更糟糕的是,刚从池州逃来的何云龙军连弹药都严重不足,很多士兵都只有随身的弹药,打不了几枪就再也没有火药子弹可用,只能是靠血肉之躯冲击铜陵太平军的防线,用生命换取近战机会。

还有一件糟糕的事,何云龙军的战斗力也并不强,核心骨干两广老兵加在一起才只有两百来人,余下的士兵既是战场经验不足,意志力也不够坚定,处于下风后就不敢再玩命拼,所以实际上真正跟着何云龙拼命突围也就这两百来人,死一个少一个,伤一个战斗力就折一分。而安逸了多年的铜陵太平军虽然也战斗力不强战斗意志薄弱,却胜在人多势众又弹药充足,拿几个兵换一个何云龙的兵都有这个底气,用火力把何云龙军的冲锋势头压制得十分厉害。

即便如此,在两广老兄弟的舍死忘生冲击下,何云龙军仍然还是顽强的在铜陵太平军的阻击阵地上冲出了一个口子,乱糟糟的冲到了西门旁边。然而让何云龙怒不可遏的是,铜陵太平军不但已经放下了千斤闸堵塞了西门甬道,还从城墙上砸下了石块灰瓶,拿对付吴军的守城武器来对付何云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