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七年秋,临江府,新喻县。

夕阳西下,秋风萧瑟,满地的落叶随风卷起,吹散了一丝炎热,带来了一丝凉爽。

然而,位于新喻城彭府后院的二十名下人、护院却是心中冰凉。

他们的主子,彭氏族长的小公子彭炳,今日上午外出游玩时,不慎落水,此时已过了三个时辰,至今未醒。

下午时分,家主大发雷霆,公子的书童彭福当场被打断双腿,并发下话来,若是小公子有个万一,他们二十人,以及家人,都要陪葬。

彭炳慢慢的睁开双眼,入目的是朱帐红幔,黄梁木制的大床,稍远处的是一张紫檀案台,几方圆凳。

幔帐前,围着一位身穿典雅的妇人,一位青衫大夫,两个丫鬟,此时正神情激动的看着他。

“我的炳哥儿,你可吓死为娘了,你要是有个万一,可让为娘怎么活呀……”

妇人一把扑将上来,将彭炳紧紧的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一旁坐着的青衫大夫见状,并未吱声,“唰唰”地开了一张药方,交给旁边的一个丫鬟,摇摇头,退了出去。

接过药方的丫鬟春红送青衫大夫出门,将药方交给守在门口的管家彭大贵,令他去给家主报信并为小少爷拿药。

这时,回过神来的彭炳稍微用力,便挣脱了妇人的怀抱,长出了一口气,之前差点没将他给憋死。

“炳哥儿……”妇人睁大双眼,诧异道。

“娘,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彭炳揉了揉额头,说道。

“好好好,炳哥儿休息,为娘不打扰你,为娘这就出去。”妇人闻言也不生气,宠溺的看了床上的儿子一眼,轻声说道。

说完,见他似乎是不想说话,便带着另一个丫鬟夏香出了房门。

出门后,妇人一改之前的和言悦色,一脸冷酷的对丫鬟夏香道:“吩咐下去,既然少爷醒了,那些个狗东西死罪可免,一人二十大板,免得他们忘了上下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