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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临死之前,我让你看看真正的剑,看你能明白几成。”

老狐并作的双指自左而右划过身前。

那指尖似有电光扭曲迸溅,纠缠成一道笔直而雪白的线。

“去。”

他轻吐一字,手腕翻转,那一道虚剑随指斩去,凌空而下。

白衣女子心中剧骇,那虚剑破空而来,似快得可以斩碎一切,又似慢地可以看清其间每一道波动的纹理,而当她忍不住注视那剑时,她的心中竟也随之萌生出了一道剑,那道剑从她的神识深处而来,如有人握刀一劈,要从内而外将她的心脏刺破割裂。

那是一种强烈的畏惧与荒诞。

她甚至分不清这一剑是老狐斩出的,还是自己拔剑斩向了自己。

老狐不再看她,转身向着皇城走去。

接着,他轻轻咦了一声,回头望去。

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时举起了剑,她的剑裳被割得尽是豁口,其间鲜血浸出,那纯白面具遮掩下的面容却平静到了极点。

生死一瞬之间,她心念成空,心中那道魔种化作的剑没能斩破她的道心,她却以此借力,顺势斩破了多年的心障,晋入了一个空灵玄妙的所在。

女子蓦然睁眼:“多谢前辈指教。”

她双指并作划过身前,自右而左,反其道而行,某种意义上却又如出一辙。

老狐眉头微皱。

剑光起时,冰河焰火皆消散不见,四周白雾茫茫,那指间一线似潮平推而至。

老狐身形向后飘去,他指尖点落,抬手时轻,落指时疾,只是那一剑太过精准,他每成一道法相便被一剑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