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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日,月桂中,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盈盈走出。

那是集合了人间所有梦境的想象力,是世俗意义上美的极致。她青丝白裳,笼着纱裙,戴着月冠,真正得如梦如幻。

她是月囚的神,亦是月桂本身。

她围绕着月桂,模仿着人间的制式,为自己构建起了一座寂寞寒冷的宫殿,她在里面像人一样生活,远远地看着世间红尘流换,云舒云卷。

但月桂终究是月桂。她无法远离‘自己’,广寒宫多大,她能活动的范围便有多大。

人非草木,孰知草木之无奈呢……

“原来月神殿下竟是这株月桂本身。”帝俊后知后觉。

常曦淡然地微笑着:“是啊,我其实很羡慕你,羡慕人间的万民,羡慕一切来去自由不必忍受孤寂的生命……当然,我也知道,它们同样羡慕着我。”

帝俊问:“可你决定要走,又该如何离去呢?”

常曦回答:“当然是将我自己带走。”

许多年之后,人间广为流传一个月宫伐桂的传说。

伐桂的主角在不同的传奇故事里换了许多人,没有人知道该以哪一版为真。

但四千多年前的月囚上,帝俊立在广寒宫外,亲眼看到了常曦亲手将月桂伐倒。

她轻柔曼妙的身影紧绷着,似承受着很大的痛苦,接着,血从纱裙间透了出来,将她月白色的衣裳染成了红色。

月桂在广寒宫中被伐倒,化作了一小截月枝。

常曦握着这截月枝,虚弱地跪在血泊里。

她看着月枝,如对镜自照,神色无比温柔,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