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全木结构的,但是这里面很少用钉子,都是直接用木头加工的接口衔接,利用自身的重量压实,组装起来这个大殿。

四周观看了一圈,他的目光才回到了拜里米苏拉的身上。“老国主请起,孤年纪轻轻,如何当得起如此大礼。”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没有人把这话当成真的。

拜里米苏拉的额头重重叩在了木地板上,哀声哭诉:“殿下,我麻喇迦上下向来以大明为尊,从无二心。今有奸徒哈三南来,蛊惑人心,小儿是非不分,助纣为虐,望殿下念在老臣十几年来忠心耿耿的份上,宽宥罪臣。”

老家伙显然也早就得到了详细消息,见如今事不可为,就开始装起可怜。

他把罪责全部推到了哈三身上,把自己的儿子说成受害人,并且没有否定依斯干达沙的错,只是想减轻罪责。

朱瞻基这人擅于的就是洞察人心,如果是个普通的年轻人,会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但是朱瞻基却没有丝毫怜悯,因为这个老家伙还在避重就轻。

朱瞻基笑了笑,在大殿上端的宝座上坐下,望着台下的拜里米苏拉说道:“自洪武三十年,老国主在麻喇迦落脚,一直到永乐七年,才正式立国。之所以能有麻喇迦,是依靠我大明与暹罗商议,给了老国主一份安宁。如此小国,对我大明不过一郡县之地,我大明实在看不上眼的。若不是我大明需要在南洋有一处转运地,何须自讨麻烦,扶持你为国主?”

不待拜里米苏拉回答,朱瞻基又说道:“蕞尔小国,对你是全部家业,却不在我大明眼界之内。而你,既然拜我大明为上国,却不说我大明话,写我大明字,只想靠着我大明庇护,在南洋立脚,将我大明视为何物?”

“殿下……”

朱瞻基还是不让他说话,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大明不在乎这种投效!不守我大明礼仪,从今之后,将不会再被视为我大明属国,你麻喇迦,今后就自求多福吧!至于依斯干达沙,身为我大明属国之太子,却是非不分,此心可诛!”

拜里米苏拉大声说道:“殿下,老臣愿将麻喇迦奉上,自行退位,只望殿下垂怜,饶了小儿一命。”

朱瞻基愣了一下,这个老家伙真的舍得吗?不过他随即就想通了。现在的麻喇迦也不过只有不到三十个村子,主要收入就是靠贸易。

这点地盘,如果只是靠种田,一年收入几百两黄金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养那么多人。

以前暹罗每年要他们上交四十两黄金,这几乎都是拜里米苏拉每年纯收入的一半。

大明的到来给麻喇迦带来了商人,带来了贸易,带来了消费。如果大明真的离开,麻喇迦就又会变成原来的穷困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