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死谏的勇气,更不会是事情还没有明了之前死谏。

皇上恐怕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故意宣布五日后再定。

他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前些时日,跟儿子在书房的密谈。当时自己还认为儿子愚昧,现在看起来,是自己愚昧啊!

还妄想跟皇上和太孙掰一下手腕,但是他们只是哈了口气,就把自己给吹倒了。

除了承天门,这已经出了皇城,他回头看了一眼这高大的城楼,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入主内阁的梦想,怕是破灭了。

杨溥看到了他的动作,也住了脚跟,回身看着巍峨的承天门城楼说道:“士奇兄,太子如此体弱,这当如何是好?”

杨士奇苦笑了一下,却忍不住老泪纵横。“自永乐二年为太子洗马,我就一直想要辅佐明君,一展抱负。现在却只能伺候太子身边,成全这君臣之谊。”

杨溥的眼睛也湿润了起来,惨然一笑。“也好,即便不能辅佐明君,但能伺候太子左右,夫复何求!”

朱高炽被抬出了奉天殿,不用出奉天门,就直接从中左门进了东宫。

守候在外面的一众妃子正欲放声高哭,却一下子看到了跟在后面出来,沉着脸的朱棣,登时将声音又收了回去。

朱棣看着眼睛红肿,面色平静的张氏,温声说道:“太子只是一时气急攻心,体虚内燥,才会吐血。今后当肃清后宫,清查所有虎狼之药,让太子静心养病。”

张氏微微一曲膝道:“是!”

朱棣又说道:“将太子安顿到你的后殿,今后晚间当由你亲自伺候,其他人等白日伺候。”

虽然父亲插手儿子房中事务有些不合情理,但是朱棣担心他西征期间朱高炽死掉,也只能强制安排。

一行人很快将朱高炽安顿到了文华殿的后殿偏殿,朱棣就打发了闲杂人等,只留下了张氏,朱瞻基,还有一个李谦在屋内。

朱棣这才正眼望向朱高炽说道:“今日为父就要跟你好好说说,为何不让你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