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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没来得及吭声,他在苦思之中。当初他就觉得姚姬来路不明、有些事比较蹊跷,但仅仅是略微猜忌;忽然就确定了,他仍有点猝不及防。

或许只是在纠结那半个馒头,难道竟是假的?

在大明朝权力巅峰的世界里,居然什么都可以是假的,还能假得那么真,朱高煦也是醉了。

姚姬冷清的声音又道:“我若被怀疑,对王爷同样不利。别人会认为,虽然王爷没去句容县,却只是因为提前得到了通风报信……”

“我并没有说过要赶你走。”朱高煦毫不犹豫道。

说罢,他淡定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华丽的虚假,胜过乏味的真实。”

朱高煦一走出房门,马上就不淡定了。他的动作很快,立刻到前厅召见王斌,悄悄告诉王斌立刻取消行程,抹去一切准备的痕迹。

他擦了一把冷汗,此时此刻便决定,今后再不能轻易去救建文旧臣。这事儿确实吓人,万一被对手拿到凭据,怎么向父皇解释?私收强将,是想造反?!

……

道衍大师没上朝已快半月,他上书称年老多病、身体不适。太常寺丞是袁珙,派御医去玄奘寺诊病,但道衍的身体仍不见好转。

于是当皇帝朱棣召见燕王府旧臣六人时,只到了五人,缺了姚广孝。除了江湖异士出身的袁珙和金忠,还有郭资、吕震、吴中等三个早年就投靠了朱棣的文官。

随后进宫面圣的是诸“靖难”功臣中的几个国公。最后觐见的是茹常、蹇义、夏元吉、解缙等文臣。

皇帝分别召见这些人议事,只问太子人选。

燕王府旧臣多语焉不详,不过说世子仁厚、乃嫡长子云云;国公们则一副不敢乱说话的姿态,他们也不关心是不是立嫡长子,只有邱福极力劝说皇帝立二皇子,主张十分明了。

等到夏元吉等文臣来到皇城时,解缙很不合群地走在最后面,他在乾清门外遇到了袁珙。袁珙与解缙关系一般,却有过几次交谈,于是相互打躬作揖见礼。

袁珙不动声色地提醒道:“圣上问的是家事,咱们不敢多嘴,不过我听说圣上常亲自教导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