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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资沉声说道:“谷王忽然被押解回京,别的藩王都瞧着,万一诸藩国生乱,如何收场?”

茹瑺径直看向袁珙道:“此事只能上奏圣上罢?”

袁珙也皱眉道:“谷王还没到京,本官早就上书过了……奏章如同石沉大海。”

大伙儿沉默了好一会儿。袁珙忽然开口小声道:“这事,找人弹劾张辅如何?”

郭资与胡广等人相互对视一番,都知道袁珙想把责任、全部甩给自作主张的张辅!这时兵部尚书茹瑺不动声色道:“英国公还是‘平汉大将军’,可在湖广带着兵。”

郭资想了一会儿,用试探的口气说道:“暂且让谷王在京师住下。咱们再发邸报,称湖广受叛军肆掠,朝廷担心谷王安危、故召回京师;只待王师平定叛王谋反,再送谷王返回藩国?”

茹瑺立刻附和道:“此折中之法,深得中庸之道。”

众官都陆续附议,此事便算决策了。

但大伙儿再谈及何福时,马上陷入了僵局。盖因圣上没有指定谁来决断朝政,只说大伙儿商量着办,于是一旦有分歧、且无法说服别人,事情便只能拖着;临时组成的决策官员们,一时也没有完善的规则。

何福的事,暂且只能先告知东宫故吏、其他六部部堂,然后便拖着。

……不料没过几天,翰林院侍读高贤宁忽然上书,弹劾张辅:擅作主张、逾制用兵胁迫亲王,构陷宗室,其罪难赦!

奏章走通政使司到御门、再到翰林院的一间书房里,大臣们哗然。

当此之时,朝中御史、给事中都没有弹劾张辅,唯独翰林院的高贤宁狗拿耗子,上书弹劾。诸臣很快便回过神来:此事是袁珙那边的人指使!

以前经常进出东暖阁的那些大臣,对朝廷里的门道很清楚。那高贤宁三番上书册立皇太子、肯定是皇后的人;徐辉祖等一干开国功臣、燕王府谋士旧臣文官,都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的人。

高贤宁上书,不是那帮人指使、还有谁?而且最可能干这件事的人就是太常寺卿袁珙,因为袁珙在谷王到京当天的主张、便是把罪责都推给张辅。

加上张辅等人,与亲近皇后的那些人有隙。高贤宁擅自弹劾张辅,其中缘故内情便几乎是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