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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震想了想,低声道:“圣上也是没法子的。大明朝十年间经过了两次内战,打得是一锅粥;如今这朝廷里甚么人都有,恩怨更是扯都扯不清楚!圣上又忙着北征,圣上一走、京师文武没人调和,怕不知要出多少事!”

“岳父大人言之有理。”张鹤点头道,“所以圣上只能用制衡之道了?”

吕震看了张鹤一点,赞许道:“你有长进。”他说罢立刻沉吟道,“不过这对咱们是天大的好事。”

张鹤认真地琢磨着。

吕震便明说出来:“典宝处的人选确定,证实了一件事:圣上真的决定不清洗朝臣了!否则何必让老夫这等人进内阁?这就是一枚定心丸!那些走错路子的文武,此时都能安心下来了;官场上朝不保夕的日子,从今往后便将不复存在!”

他说到这里,也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不仅让诸臣觉得身家无虞,且各自都在宫中有说得起话的人,从此何必再人心惶惶?”

张鹤好像想起了甚么往事,这时才恍然回过神来,抱拳道:“恭贺岳父大人,重回凤池!”

吕震一改以前的低沉忧虑之色,踌躇满志地把手放在胡须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君子掌国器,必得先为民谋福,而不是只想着一党之私!”

张鹤忙一脸敬仰地欠身鞠躬道:“小婿谨记岳父大人教诲。”

吕震微笑地问道:“贤婿刚才在想甚么?”

张鹤立刻拜道:“回岳父大人,小婿忽然想起‘伐罪之役’时出使汉王府之事,那时小婿见到了黔国公的长女沐氏;方才便琢磨着,可能圣上是故意做给小婿看的。”

吕震不置可否。

张鹤又道:“圣上常常不循常规,却似乎所虑甚远。”

吕震沉吟道:“此事对咱们没坏处,但对朝廷长远之计,尚且难料啊……”

礼部侍郎、典宝处大臣吕震,似乎确实在履行“不为一党之私”的言论。次日,便发生了一件事。

户部尚书夏元吉找到吕震,要他否决一份奏章。

奏章是守御司南署钱巽写的,原先南署除了发官俸,每年还有皇宫内务府调拨的钱银、用度之物价值一万贯;钱巽上书,请旨将南署预算增加二十倍!其中户部和内务府各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