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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朱高煦明目张胆地杀高炽,也不至于让在职的大臣们不满;年初朝廷已经给高炽定了“谋君弑父”的大罪,勋贵大臣都是很清楚的,替高炽说话、就是与丧心病狂的罪恶为伍!

但朱高煦自己动手的话,又涉及另一个道德伦理问题,兄和弟的上下伦理;所以这种事只关乎道德名声、以及藩王的心态。或许朱高煦是有点太过在意了。

何况他压根就没承认是自己干的!这件事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但不管怎样,朱高煦至少是公开认可了父子兄弟的伦理,并未挑衅世俗道德礼法……大伙儿维护的,不就是这个么?

朱高煦踱了几步,见太监侯显还侍立在侧,他便随口道:“人总是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其实大伙儿最关心的还是自己。”

侯显思索了片刻,弯腰附和道:“皇爷圣明。”

朱高煦转过身来,对侯显道:“你去诏狱传旨,把夏元吉放了。”

侯显没多说话,领旨而去。

不料未到半个时辰,侯显便回到了柔仪殿,回禀道:“诏狱的人说,夏元吉不愿意出来。他还说里面挺舒服……”

“啥?”朱高煦一脸诧异。

侯显立刻躬身弯腰,小心翼翼地说道:“皇爷,诏狱的北镇抚司武将就是这么说的。”

但眼下朱高煦没再发火了,先前钱巽来过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此时坐在大书桌后面,他皱眉思索了稍许,忽然笑了一声道:“这些部堂大臣,没一个不是老油条。”

侯显也陪笑了起来,脸上挂着笑意,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气。

朱高煦微微叹了一口气,觉得夏元吉已经猜到了皇帝的误会。朱高煦更不好意思说出来:抓夏元吉是个失误,是他偶尔会犯的错误决策。

第六百六十二章 拭目以待

外面夏日的阳光明媚,诏狱里却十分阴暗,不过倒是凉快了不少。

四十出头的夏元吉长得面白、脸型方正。他在这弥漫着复杂气味的龌龊之地,却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一张木床上。他的官服与乌纱帽已经取了,但还没穿囚服、只穿着白色的交领亵衣坐在那里,身上也很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