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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鸣面对着北方叩拜行礼道:“臣辜负皇恩,不能完成使命,愧对圣上,罪该万死。如今臣已无计可施,唯有一死不辱朝廷威仪。”

手无寸铁的刘鸣说完话,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几下袍服上的尘土,便在一张椅子上四平八稳地坐下,面对着屋门。

“砰!”木门板上一声巨响,站在门两侧的明军汉子、立刻将腰刀举了起来,盯着门口。门板随即“哐”地倒在地上,但没有别的动静。

刘鸣看着外面,外边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院子里的雨幕。

“哐当!”忽然又是一声巨响,不远处的窗户木片横飞,一把椅子撞了进来。刹那间,大伙儿都或多或少地被窗户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几乎与此同时,忽然门口刀光一闪,一个人冲了进来。空中传来了风声、刀刃劈到血肉上的恐怖声音,刀光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闪烁,惨叫随之响起。

最先冲进来的刺客连中两刀,惨叫声中、地面上洒满了鲜血。接着门边出手的明军汉子,被随后冲进来的几个刺客、连捅数刀;其中一个明军汉子临时前又砍死了一个,与其同归于尽。

从门窗灌进来的风,吹得油灯忽明忽暗。屋子里厮杀的场面并不连贯,好像一幅幅画一样,间断地出现在刘鸣的眼睛里。

闪电忽然一闪,屋子里瞬间亮如白昼,景象清楚了片刻。屋子的人已经有很多了,人们瞪着眼睛、在拼命地劈砍厮杀。地上的血泊中,已经倒下了好几具尸体。

惨叫声、呻吟声,以及金属撞击的声音,与雷鸣雨声混为了一体。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屋子里已经渐渐消停了不少。刘鸣的随从只剩下了一个人,便是那个“在清化修过兵营”的年轻后生。

后生左手握刀,退到了刘鸣的前面,他的右臂垂着,血水正快速地从手腕上、不断往地上滴。

刘鸣依然坐在椅子上,他脸上溅上了血迹,但一直就没动弹过。他一个读书人、以前家境还不好,一辈子连摸也没摸过刀剑,完全不想去打斗。

刺客们提着刀,盯着后生渐渐围过来了。

就在这时,刘鸣忽然开口道:“本使望尔等明白后果,想想胡氏的下场。狂妄不义之暴行,必将千百倍偿还!”

几乎没有人理会他,似乎大多刺客听不懂汉话,不过其中有一个人的目光、移到了刘鸣的脸上。刺客们已用刀尖对准了最后的随从。那后生说道:“刘大人,小的先走一步了。”

片刻后腥味的空气中响起一声痛叫,接着是“哐当”兵器掉在地上的声音。那后生瞪着无神的眼睛,仰倒在了刘鸣的面前,身上好几个血窟窿、仍在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