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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点头道:“你过来说话。”

“是,皇爷。”孟骥小步走上前,躬身侍立在地上。

朱高煦转过身问道:“上次你说、柳升为啥要娶那个安南妇人阮氏?你谈得不太详细,朕也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你再细说一遍。”

孟骥慎重地想了一会儿,便抱拳用流利的官话说道:“回皇爷,阮氏之前的夫君是阮荐,乃陈季扩麾下的兵部侍郎。安远侯攻占清化时,捉住了阮荐的家眷,却给放了。那阮氏怀恩,在演州得知了黎利和阮荐的阴谋,遂冒险前去告密。这下阮氏背叛了夫君,没法回去了,安远侯便许诺要娶她为妻。”

“甚么阴谋?”朱高煦问道。

孟骥道:“大概是演州北边有道桥,乃大明官军必经之路。黎利的人马先多次诈败,引诱安远侯率部急渡桥,然后烧掉桥梁、切断安远侯前军与后方援军,叛军便伏兵骤出,群起而攻之。”

朱高煦听罢说道:“你记得挺清楚哩。”

孟骥忙高兴地说道:“奴婢在安南国停留了一个多月,把好些事儿都打探得明白了。”

朱高煦忽然沉声问道:“若无阮氏告密,柳升会中计吗?”

孟骥一脸为难道:“奴婢不知。”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就算了。今天咱们的谈话过程,就当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孟骥立刻瞪眼道:“皇爷放心,就算奴婢被严刑拷打,也绝不说出半个字。”

朱高煦道:“谁会严刑拷打你?”

“是是。”孟骥道。

大将们很要面子,多半不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朱高煦想要达到的效果,是自己心里有数、又不表现出对谁的能力不信任。

就像淇国公邱福,朱高煦觉得他的能耐一般;但邱福身为靖难功臣元老、高居国公之爵,不能在战场上屈居人下,所以相当难用。而朱高煦不能说,淇国公带兵不行,便只能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