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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其乐融融的高兴气氛,很快就平复下来,大多人都住了嘴。

朱高煦明白,大臣们有时候劝诫皇帝,方式会比较委婉;他们常常在经筵上借鉴历史、或是别的时候旁敲侧击,就像现在这样的时机。

今日夏元吉言下之意,大概指的、就是朱高煦要出京秋狩的事。

那件事前两个月就说过了,相关各衙门亦已遵照日子准备;但夏元吉从一开始就是不满意的。他也不可能满意,大多文臣的立场,是既不愿意皇帝轻易出京、更不想皇帝铺张靡费国库。

朱高煦便面带笑意,用玩笑的口气回应道:“朕刚登基之时,国库空虚。那时也担心寅吃卯粮,到了几年后的现在受穷哩。”他说罢还做了个手势,示意满屋子的宝箱钱币。

有几个官员见状,已露出了笑容。夏元吉一语顿塞,无言以对。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依旧严肃、隐约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便缓了缓语气,好言道:“世道在发展,不可能五年后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夏部堂无须太过忧虑。不过夏部堂尽忠职守,随时肚子里都有一把算盘,倒也是天生的户部尚书。”

这下子,大伙儿都陪笑起来。

夏元吉受了夸奖,只好作揖道:“臣不敢当。”

朱高煦丢下手里的一叠银钱,便转身走出库房。一众人离开户部衙署,到了千步廊上,朱高煦上了马车,在前呼后拥中继续出洪武门、正阳门,去巡视南署铁厂和印钞局铸币厂。

如同去年巡视的过程一样,朱高煦在各处工坊里转悠了一圈,听当值的官吏工匠述职。接着他便与陪同的官员一起,到了铸币厂旁边负责接待的庭院里休息。

等銮驾仪仗回宫之时,朱高煦已经不在队伍中。他换了衣裳,带着近侍和随从,轻装简行去了太平门。

因为马恩慧住在太平门外的燕雀湖畔,朱高煦出宫一次也麻烦,顺道又可以去看望恩慧;所以选择见伊苏娃的地方,便在太平门这边的庆寿寺。

庆寿寺是皇室产业,以前的主持是道衍。道衍死了,他的弟子庆元继任主持;接着庆元因为涉及到一些洪熙朝的密案,也被抓了,相干人等全被清除。

此后继承者是庆元的师弟庆慧。庆慧一直在寺庙里、从未参与密事,以前被师兄弟们排斥,后来却反而坐稳了位置,直到现在都没事。

朱高煦走下马车时,拴在寺庙山门外的狗叫了两声。他循声看去,却是一条温顺的土狗,那土狗叫了两声就懒洋洋地趴在那里,伸出舌头喘气儿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