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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什么东西?”妙锦问道。

高煦简单地说道:“孝顺,忠孝。”

妙锦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正如高煦说的,社会基础已不存在,原来的东西对工业国上层没有好处,慢慢地好像就没有人专门去宣扬了。忠孝思想还在的,但不再是独尊之物。

又因为心理学的发展,人们开始权衡传统的界限,如果太过分了,就不再属于亲情、而是感情绑架;这在心理学上属于病态,因为感情绑架,往往是利用他人的愧疚心理、以及不断的心理暗示,达到控制之目的。这在宪政时代,有违宪法精神。”

高煦笑道:“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咨询丰富度,古今完全不一样啊。”妙锦道,“所以我才相信,小邓会明白的。她接触的东西,与以前的我不可同日而语。摆脱一些错误,实在是谈不上难。”

妙锦又转过头,颇有些感慨道,“我想起了那次在灵泉寺,下着雪,你说的那些什么乌鸦反哺的歪理,暗讽愚孝。”

“确实没说清楚。不过我出生那个时代,传统与现代没有谁体面地退出,不如此时的融合那么圆润。”高煦叹道,“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妙锦的声音道:“本来就很久了。而且现在的一切,也不是那么顺利,以前也有过混乱,还打了好多场内战。”

高煦沉吟道:“我觉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如今的明国,在文化经济军事上全面强势,所以人们不会轻易地、全面否定自身固有的东西。很简单的逻辑,我要是错的,为甚么我最强?”

没有听到妙锦的回应。她似乎仍然不能完全摆脱前世的阴影,神情有些变幻不定,陷入其中。

过了一会,她才轻声道:“为了结构的稳定,从人的天性情感着手,变出成套的说辞,究竟是在升华,还是只为利用?”

高煦想了想,说道:“可能真的有很大的谎言成分。不过所有人都在说谎,谎言就成了真理。”

妙锦表情复杂地看着高煦,“是呀,所有人都在说,从一出生听到的就是那些。所以你在灵泉寺那番叛道离经的说法,你明白、我听到之后有多震惊吗?”

“现在不用震惊了。”高煦道。

妙锦犹自在回忆中,她喃喃道,“当时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邪恶,却莫名很诱人。我好像暗自希望,你说的是真理,这样我就可以从内心深处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