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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们家里去,毕恭毕敬的给我们三叔母磕三个响头,再叫前天晚上吓着我们叔母那些亭卒,也磕三响头,给我们叔母谢罪,这事就算完了。”项康大模大样地说道。

“你做梦!”冯仲大怒,说道:“我如果这么做了,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还怎么当这个亭长?”

“你如果不这么做,我们项家兄弟以后又如何见人?”项康提高了一些声音,大声说道:“男人大丈夫,如果连最起码的孝道都尽不了,我们项家兄弟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项康的这番话,如果是放在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恐怕倒是吓不了太多的人,然而在这个重义轻生和游侠风气还十分盛行的时代,项康这话却是非同小可。熟悉这个时代的风气,又联想到老项家已经连出两个杀人在逃犯的要命问题,冯仲的心跳难免有些阵阵加快,但冯仲也是个要面子的人,犹豫了片刻后,冯仲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好,你们来吧,本亭长奉陪到底。”

“这又转回原来的问题了。”项康微笑说道:“冯亭长,值吗?现在有你在,你的家人倒是可以衣食无忧,吃饱穿暖,但冯亭长你如果不在了,你的家人又怎么办?县里还会不会每个月给他们发八斛禄米,他们的生计还能不能维持?”

冯仲沉默,心里也更加犹豫,还不由想到如果有那一个项家子弟和自己同归于尽后,自己的家人将要面临什么样的艰难处境。项康见他动摇,便又说道:“冯亭长,你的年龄虽然比我大些,可也没大多少,完全可以平辈论交。平辈论交的话,我的叔母就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个晚辈做错了事,向长辈磕头谢罪,这不为过吧?我提出的条件,实际上也不算苛刻吧?你说是不是?”

“这话没错。”冯仲顿时心动,暗道:“不错,如果把项家那两个女人尊为长辈,我这个做晚辈的向她们磕头谢罪,确实不算丢脸,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就算传扬出去,也不算丢人。”

动摇归动摇,可一时半会之间,冯仲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项康则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好了,冯兄,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怎么决定你自己考虑吧。”

言罢,项康提起小酒坛向冯仲一晃,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走。簇拥着冯仲的亭卒和冯家门客下意识的上来阻拦,项康也不慌张,只是微笑说道:“想干什么?我可提醒你们,谁敢动手,后果自负。”

不见冯仲吩咐,众亭卒和门客也不敢擅自动手,只能是去看冯仲反应。而冯仲犹豫再三后,还是挥了挥手,声音有些无力地说道:“让他走。”

大模大样的回到站在对面树下的项声身边时,冯仲等人已经退回了亭里关上了亭舍大门,项声也赶紧向项康低声问道:“怎么样?那个姓冯的怎么说?”

“放心,他已经做出决定了,只是拉不下脸来马上答应而已。”项康自信地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明天那个姓冯的就得带着东西到我们家里赔礼道歉,给我们的叔母磕头谢罪了。”

“真的?”项声将信将疑,说道:“那个姓冯的,就这么听你的话?”

项康笑笑,拍着项声的肩膀低声说道:“我敢保证一定,因为对冯仲来说,我们是光脚的,他是穿鞋的,和我们拼命,只有他吃亏的份。而且我们还有两位凶名在外的叔父,他不会不掂量往死里面得罪我们的后果。”

按照约定,项康和项声一直在侍岭亭的亭舍门外守到了夜半三更,直到项悍和项扬前来换班,项康和项声才返回自家过夜。而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微明时,项庄和项猷又按照项康的安排布置,准备出门去替换项悍和项扬,不过在这个时候,项庄和项猷也向项康提出了质疑,一起问道:“项康,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咱们就只是在那里盯着,真能吓住那个冯仲?”

“放心,绝对管用,这个办法我不是第一次用了。”项康顺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