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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冯仲指引的方向看去,见确实有两个秦军士兵正在攀爬栅栏逃入营中,事前并不清楚敌营情况的项庄顿时大喜,暗叫了一声天助我也,然后马上和冯仲领着少帅军将士冲向了那个位置,避开敌人重兵守卫的营门,直接冲击僮县秦军的护营栅栏,也在冲到近处时万分惊喜的确认——僮县秦军确实没有挖掘护营壕沟!

没有护营壕沟保护栅栏,带足了斧头和绳索等物的少帅军将士当然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木质栅栏,或是抡起斧头就直接劈砍栅栏,或是用绳索捆住栅栏一起奋力拉动,再等守门秦军匆匆分兵过来阻拦时,一大排的栅栏已经被少帅军将士直接拉到,少帅军将士欢声如雷,赶紧在项庄和冯仲的率领下潮水般冲入敌营,呐喊着直接冲向刚被惊醒还在睡眼朦胧的秦军将士。

混战由此展开,全部穿着秦军服装只在左臂捆绑一根白布辨别敌我的少帅军将士挥刀舞戈,见人就杀见敌就砍,抢夺篝火踢翻火盆见帐就烧,还一边杀人放火一边放声大喊,“乱贼杀进来了!快跑啊!乱贼杀进来了!快跑啊!”

与战术目的明确的少帅军将士截然相反,可怜的僮县秦军将士则是在混战中彻底晕菜,耳里听到的是喊杀惨叫,眼中看到的却全都是穿着秦军军服的同伴,晕头转向下根本无法区别敌我,只能是象没头苍蝇一样的在营地中乱窜,大喊大叫着努力寻找敌人的所在。而更可气也更卑鄙的是,少帅军将士还经常一边大声喊着是自己人,一边毫不犹豫的把刀剑往秦军士兵身上招呼,即便没能成功干掉敌人,也让敌人变得更加稀里糊涂,更加搞不懂身边的战友同伴到底是敌是友。

为了自保和活命,吃过亏侥幸没死的秦军士兵普遍都选择了优先自卫,只要有同伴靠近,不管是真是假,清一色都是先拿武器往同伴身上招呼。结果造成的连锁反应是秦军士兵纷纷捉对厮杀,一边大声喝问对方的真正身份,一边玩命的把刀剑戈矛捅刺到对方身上,惨死在自家同伴手上的秦军士兵数不胜数。而秦军的混乱也因此越来越扩大,不管是秦军的中基层将领如何大声的呼喊命令,都始终无法控制住这一混乱局面,少帅军奇袭队也因此益发放胆的浑水摸鱼,把秦军营地的混乱益发扩大。

这时候,喊杀声当然已经惊醒了正在温馨寝帐中酣睡的顾县令,然而让匆匆进帐禀报情况的僮县左尉郝策气炸肚皮的是,得知是敌人偷袭,睡眼惺忪的顾县令竟然还有脸这么惊叫道:“敌袭?怎么可能?项康那个逆贼,不是约了本官明天午时决战么?怎么今天晚上又跑来偷袭我们的营地?他怎么言而无信?!”

“县尊,我们上当了!”郝策没好气的吼叫道:“项康那个逆贼约我们明天决战是假,骗我们今天晚上放松警惕是真,我们又中了他的无耻奸计了!”

很是用了点时间才回过神来,顾县令这才象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跳起来大吼大叫。“奸贼!无耻奸贼!言而无信!食言反悔!无耻小人!卑鄙恶徒!”

“县尊,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应对现在的局面!”郝策急得直跺脚,飞快说道:“乱贼已经冲进我们的营地了,还全都穿着我们的军服,现在我们的将士根本分不清楚谁是敌人,都已经开始自己打起来了,你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啊!”

“什么?乱贼还穿了我们的军服?”顾县令又是一惊,再次大骂了项康的无耻卑鄙后,顾县令也只能是赶紧吼道:“快,传令各军,各自收拢兵马,结阵而战!不听命令的,一律格杀勿论!还有,派人去给晁直送信,叫他赶紧出兵过来增援我们,乱贼说不定还有后续军队!”

被顾县令料中,少帅军不但真的还有后续军队,后续军队还是项康亲自率领的少帅军主力,同一时间在远处看到秦军营内火头四起后,项康也已经拔剑在手,指着僮县秦军的营地大吼道:“擂鼓,总攻!杀进敌营,干掉顾毕老儿!”

还是在同一时间,看到僮县秦军的营地起火后,取虑秦军的哨兵也迅速把消息报告到了自军主将晁直的面前,晁直闻报大惊,赶紧披衣出帐查看情况,见远处的友军营地内部确实已经处处火起,晁直也没敢犹豫,马上就大喝道:“传令全军,立即起身备战,做好增援僮县友军的准备!”

按照晁直的命令,目前还有千人规模的取虑秦军赶紧匆匆起身备战,到营中空地上集结侯命,可是取虑秦军这边才刚露出连夜集结的迹象,远处的黑暗中突然锣声大作,不下二十面铜锣同时敲响,声震四野。晁直也马上大吃一惊,脱口说道:“我们营地旁边也有乱贼埋伏!”

不过还好,取虑秦军营地旁边的铜锣只是敲了一会,就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越是这样,晁直就越是心惊胆战,也不敢再主动出兵救援僮县友军,只能是让自己麾下的军队优先守营地,防范少帅军也来偷袭自己的营地。接着过了一段时间后,当顾县令用快马将求援请求送到晁直面前时,晁直也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冒险去救?还是优先自保?”

内心挣扎犹豫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晁直突然想起了顾县令这两天在自己面前的种种丑恶嘴脸,还有自己身上蒙受的不白之冤。然后晁直也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向顾县令派来的求援使者说道:“回去告诉顾县尊,就说我的营地旁边也有乱贼军队埋伏,我如果这个时候分兵,我的营地也保不住!所以没办法,只能是请他自己全力守住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