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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请三闾大夫景驹升迁左徒大夫?”项羽的死党曹咎也是一愣,然后立即明白了项康的恶毒用心后,曹咎也忍不住低下了头,满脸狞笑的在心中说道:“佩服!够狠!”

反应最激烈的还是熊心的死党宋义,熊心强挤笑容说出的话还没说完,宋义就已经脸色苍白如纸,因为宋义知道,项康的第三道表章看上去是没头没脑,实际上却是在提醒熊心——楚国朝堂之上,还有一个景驹也有资格继承王位,把老项家给惹急了,老项家大可以把熊心废了,改为拥立景驹成为楚王!

顺便说一句,废立国君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已经屡见不鲜,最早的有郑国的祭仲,后来有鲁国的庆父和齐国的田成子,这些权臣废立的国君还不止一个两个!

这还没完,替熊心揪心过后,宋义又马上醒悟,项康此举其实不仅仅是在警告熊心一人,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这个楚国令尹,因为按照楚国的律法,左徒大夫可以直接升迁为令尹!这也就是在说,如果宋义再敢吃里扒外帮着熊心对付项氏家族,老项家完全可以让景驹把宋义取而代之!

熊心和宋义一起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项羽一派最有政治头脑的曹咎当然也站了出来,语气十分诚恳地说道:“大王,三闾大夫景驹不但是楚国王室之后,又才干出众,德才兼备,微臣也斗胆恳请大王采纳右将军的奏请,将三闾大夫升迁为左徒大夫。”

虽然不明白项康和曹咎的用意,可是看到曹咎跳出来支持项康,楚军江东派文武还是纷纷站出来附和,甚至就连政治数值为负的项羽也知道帮亲不帮理,站出来恳求熊心采纳项康的奏请。惟有当初极力主张拥立楚国宗室成员为王的范老头没有动弹,不过范老头也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没错,如果大王你铁了心忘恩负义,故意和当初把你扶上王位项家为难,老夫也绝不反对项家人行废立之事,用景驹把你取而代之!”

熊心确实很有政治头脑,知道自己如果反对升迁景驹,铁定只会把同样有资格继承王位的景驹逼到项家那边,自断手足不说,还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新的敌人。所以心中再是如何把项康痛恨到了极点,熊心还是满面笑容地说道:“右将军与诸位爱卿所言有理,景驹才干出众,是不能继续屈就三闾大夫一职,就这么定了,景驹升任左徒大夫。”

熊心的刻意忍让并没有留住景驹,欢天喜地的向熊心拜谢之后,当着熊心和宋义的面,景驹竟然又马上向帮着项康举荐自己的楚军江东派文武道谢。见此情景,熊心和宋义也马上心知肚明,知道景驹这个二五仔已经叛变,火线倒戈到了项家那边,也随时准备着在项氏家族的推举之下,出任令尹把宋义赶出朝堂,甚至直接把熊心取而代之!

尽管项康的三道表章只被熊心当场批准了两道,但是朝会结束之后,陈平还是马上被请到了项羽的住所做客,与项羽和他的几个死党一起把酒言欢,而在其间,项羽一方当然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项康迟迟不肯回师彭城的敏感话题,陈平却是毫不客气,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熊心迟迟不肯把兵权发还给楚军诸将这件事上。

这一点也是项羽和曹咎等人目前最头疼和最烦恼的事,议论得火起,心急如焚的项羽还直接拍了案几,怒道:“这事我们绝对不能再忍了,明天的朝会上,我们直接问他熊心小儿,到底还要不要把兵权交还给我们了?如果他不想让我们统兵,那我们就一起辞官不做,让他熊心小儿自己带着军队去和暴秦军队厮杀!”

“前将军,稍安勿躁。”曹咎劝道:“千万不能冲动,他是君,我们是臣,我们如果当面和他硬顶,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而且我们就算强行逼得他让步,也会落下以臣欺君的骂名,丧失民心。”

“那总不能一直和他这么耗着吧?”项羽怒问,还难得有点头脑的咆哮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不是阿弟带着军队在睢阳不回来,让他熊心小儿不敢轻举妄动,他熊心小儿肯定把兵权交给他的人了,逼着我们听他使唤,给他当牛做马!”

“你现在才看出来?”曹咎无奈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才把目光转向陈平,问道:“陈平先生,想必大王迟迟不肯把兵权交还给我们的事,右将军那边肯定知道了,关于这点,右将军可有什么高见?”

“右将军当然知道,但他也是楚国臣子,大王不还兵权,他也没办法。”陈平唉声叹气,又说道:“不过在下官的同僚之中,有一个人倒是说了几句犯上的话,觉得前将军和曹将军你们忽略了一个人,觉得你们如果能够把他争取过来,配合你们行事,那么大王倒是肯定会心生忌惮,不会再收权不放。”

“敢问陈平先生,我们忽略了何人?”曹咎忙问道。

“陈婴。”陈平回答得很直接,说道:“陈婴将军受命统领淮水以南的东海军队,不管是护送大王北上的军队,还是大王的贴身卫队,都是由他统领,倘若各位将军能够说服于他,请他帮你们在军队里做出一个人事调整,那么大王肯定会马上把兵权交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