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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军,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司马卬抢着说道:“郑大夫在他们手里,项康逆贼当然是想怎么说都行,他故意捏造这道假口供,不过是想动摇我们的军心,上将军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陈余点头,却并不急着表态,张敖则盘算着说道:“可是上将军,司马将军,从种种迹象上来看,楚国前将军受了重伤的事可能已经不假,我们也绝不能坚决认定这道口供全是项康逆贼伪造。”

这也正是陈余目前最担心的事,虽没有点头认同,神情还是多少有些担忧,刘老三察言观色,忙站出来说道:“上将军,以外臣之见,这道口供不管是真是假都毫无意义,眼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攻破函谷关,杀入关中擒杀项康逆贼。如若不然,一旦让项康逆贼在关中站稳了脚步,我们就是想后悔都来不及。”

言罢,已经没有多余选择的刘老三又赶紧补充说道:“还有,我们也千万不能上了项康逆贼的当,他现在被迫求和,是因为他在关中立足未稳,人心未附,正处于实力最弱小的时候,我们如果让他喘过了这口气,让他在关中秣兵历马,壮大了实力,他将来肯定会出兵报仇,一雪今日被迫求和的屈辱。”

“沛公言之有理。”李左车坚决站在了刘老三一边,说道:“我们这次出兵函谷关,已经和项康逆臣结下了深仇大恨,他即便被迫求和,也一定会怀恨在心,将来有了机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兵报仇。既如此,我们只能是抓住战机,坚决攻入关中把他斩草除根,一劳永逸,消弭他这个隐患。”

司马卬也是这个意思,也认为既然已经和项康结下了深仇大恨,就不能再给项康将来报仇的机会;另外田安为了给自己的军队报仇,也极力鼓动陈余乘着少帅军现在正处于最危险和孱弱的时期,提前把将来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中。

也还别说,刘老三的警告还真起到了一定作用,考虑到项康将来出兵报仇的可能,原本还想留下谈判余地的陈余不由有些动摇,盘算着说道:“众位言之有理,那就这样吧,不管前将军是否受了重伤,我们都不能放虎归山,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一会就明白告诉项康逆贼的使者,叫他死了求和的心。”

“上将军,不必浪费力气了。”刘老三抢着说道:“我们最好是一刀直接把项康逆贼的使者砍了,把他的首级送回去交给项康逆贼,让项康逆贼彻底死了这个心,也宣誓我们和项康逆贼不共戴天的决心。”

说完了,刘老三还赶紧对田安死了一个眼色,田安虽然同样痛恨刘老三,可是考虑到赵国军队和少帅军结下死仇无疑对自己更加有利,便也马上附和道:“沛公言之有理,既然要回绝,我们就干脆回绝得更彻底一些,直接杀了项康逆贼的使者,免得他死皮赖脸的又派使者过来求和。”

还好,立场不同的张敖坚决反对这么做,立即站出来说道:“不可!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们赵国军队是仁义之师,岂能做出斩杀使者的不义之事?”

知道张敖是在站在赵国朝廷的立场反对杀使,同时在内心深处,目前还有隐忧的陈余也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便点了点头,说道:“贤侄说得对,我们是仁义之师,的确不能斩杀使者,还是把赶他回去吧,我会让他给项康逆贼带话,叫他死了求和的心。”

言罢,陈余也不理会刘老三的再次劝说,强行赶走了众人,然后才把叔孙先生叫到面前,单独问叔孙先生究竟替项康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样的话。刘老三等人虽然也明白陈余是想留下余地,可是又无法强迫,也只能是依令退去。

只有张敖没走,心事重重的留在中军营外盘桓,也隐约怀疑叔孙先生这次出使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和自己再次联络。但是很可惜,过了一段时间后,张敖虽成功等到了叔孙先生从中军营地出来,叔孙先生的身后却跟得有陈余的几个亲兵,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单独与叔孙先生说话。

叔孙先生也还算称职,见到了张敖后,马上就象张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张敖犹豫不决间,也突然灵机一动,忙命令自己的亲兵去牵来战马,跟上了押解叔孙先生离开的陈余亲兵,向他们吩咐道:“回去告诉我陈叔父,就说为了安全起见,防范别有用心的人在路上加害使者,我亲自送叔孙先生回函谷关。”

知道张敖和陈余是什么关系,陈余的亲兵不敢违抗,也果然在大营门前把叔孙先生移交给了张敖,让张敖带着他的亲兵队保护叔孙先生返回函谷关,然后回去向陈余禀报此事,陈余还道张敖是怕主张杀使的刘老三和田安对叔孙先生下手,把赵国军队逼进与少帅军不死不休的地步,不但没有生出任何怀疑,还点了点头,称赞张敖还算细心。

叔孙先生也终于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才刚远离赵军营地,叔孙先生马上就向骑马走在旁边的张敖低声说道:“少将军,说话方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