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页

也还好,赵午也不是一个特别难缠的监军,见夏说一丝不苟的执行自己命令,军纪和训练也确实大有起色,赵午便再没有鸡蛋里挑骨头,还在亲自参观赵军将士训练时,难得开口夸奖忠实听话的夏说将军,道:“不愧是夏将军,亲手抓起了训练士卒的事后,我们军队的训练确实象样了许多。将军放心,如果有机会,本官一定会向张相禀报此事,请张相从重嘉奖于你。”

“末将不敢。”夏说慌忙谦让,语带谄媚地说道:“这些都是末将的分内之事,也全都是因为赵监军督促严格,及时替末将发现了军中隐患,这才给了末将亡羊补牢的机会,末将感激监军都还来不及,那里还敢贪图赵监军称赞,张相国嘉奖?”

“夏将军不用谦让,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赵午微笑说道:“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我们张相一向赏罚分明,岂能是那个背主叛国的陈余匹夫可比?”

听赵午提到自己的旧上司,夏说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忙点头哈腰地说道:“赵监军所言极是,张相国赏罚分明,的确百倍于陈余匹夫。末将此前糊涂,在陈余匹夫的帐下为虎作伥,几乎酿成大错,幸得张相国宽宏大度,给了末将立功赎罪的机会,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难报张相国的大恩之万一。”

“都已经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做什么?”赵午笑笑,拍着夏说的肩膀说道:“夏将军放心,以后只要你实心用命,忠君报国,我们大王和张相就一定不会再计较你之前的事,也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夏说一听大喜,慌忙向赵午拱手作揖的道谢,赌咒发誓一定对赵歇和张耳忠心不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亲兵队长突然快步跑到近处,还极不长眼色的拱手说道:“禀夏将军,我们派去晋阳探听敌情的细作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什么重要消息?”夏说随口问道。

“汉贼那边,突然公布了一道我们大王的诏书。”亲兵队长如实答道:“诏书上说,我们赵国的张相国接连党伍,欺君弄权,勾结西楚贼军准备悖逆称王,我们大王向汉国借兵讨伐张相国,还要我们赵国的忠臣义士全力帮助汉贼讨伐我们张相国。”

亲兵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夏说和赵午就已经一起张大了嘴巴,然后赵午还赶紧问道:“有没有诏书原文?”

“回禀赵监军,有。”知道自己的上司在拼命讨好赵午,夏说的亲兵队长不敢怠慢,赶紧拿出了一道文书,解释道:“汉贼用榜文把我们大王的诏书张贴到城门上公诸于众,我们的细作偷抄了一份,请赵监军过目。”

赵午劈手抢过赵军细作偷抄的诏书,赶紧展开了细看,那边夏说也赶紧凑了上来同看,却见赵歇的确以赵王的身份颁布诏书,在诏书上历数了一通张耳欺君擅权的罪行,又邀请汉军出兵赵国,讨伐张耳帮助自己夺回大权,再有就是要求赵国的忠臣义士起兵相应汉军,帮着汉军收拾张耳和他的党羽,还大政于赵歇。

所谓的诏书还没有全部看完,张耳的绝对心腹赵午就已经几乎气炸了胸膛,狂吼道:“伪诏!汉贼捏造的无耻伪诏!我们张相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我们大王又怎么会颁布这种引狼入室的诏书?!”

“汉贼厉害,连这么冠冕堂皇的出兵借口都找得出来。”夏说在心里称赞,嘴上却跟着附和道:“不错,绝对是伪诏,我们大王何等圣明,我们张相国又何等贤明,大王怎么可能会颁布这样的诏书?不用问,这道诏书绝对是汉贼捏造了出来离间我们大王和张相国的!我们绝对不能相信!”

一把将那道所谓诏书攥紧手里,铁青着脸盘算了一下后,赵午又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问道:“汉贼那边,有没有说这道诏书他们是从那里弄来的?!”

“回禀赵监军,说了。”夏说的亲兵队长如实答道:“汉贼声称,说是我们大王把这道诏书密藏在了一条衣带之中,交给了我们赵国的一位忠臣,我们赵国的忠臣又乘着汉贼使者叔孙通出使井陉的机会,暗中把这道诏书交给了汉贼使者叔孙通!”

亲兵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夏说就已经傻了眼睛,还下意识的悄悄去看赵午,然后也不出夏说所料,赵午的锐利目光,果然已经转向了曾经是张耳政敌陈余亲信的自己!而再接着,颇有头脑的夏说也马上明白,暗道:“糟了,肯定是汉贼那边知道我不是张耳的亲信,还曾经是陈余的心腹,所以故意把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用谣言来离间我和张耳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