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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新的喝阻声传来,再接着,在几名汉军将士的簇拥下,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坐着肩舆(轿子)来到项它等人面前,再次开口喝阻道:“等一等,老夫还有话说。”

“你是谁?”项它愤怒问道:“还有什么话说?”

“老夫郦食其。”昨天才被汉军从大牢里救出来的郦食其冷静回答,又说道:“项将军放心,老夫只是说几句话就走,没有食言反悔的意思,我们汉王麾下的臣子,就没有言而无信拘押使者的卑鄙小人。”

话里有话的回答了项它一句,郦食其抬起头,向已经被全部夺走印绶的西楚官员说道:“各位西楚国的臣子,老夫现在想问你们一句,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要回去白白送死么?为什么还不赶紧弃暗投明,投降我们汉王殿下?”

西楚众官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郦食其身上,郦食其则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各位大人,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们也不清楚西楚王项羽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现在你们西楚的国都彭城已经被我们汉王军队占了,你们的官符印绶也被我们剿了,就算我们放了你们回去,项羽又怎么可能轻饶得了你们?你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你们的父母妻儿想一想?”

“老匹夫,你!”

项它和项声一起大怒,下意识的一起攥紧拳头,郦食其懒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旁边的汉军将士也立即向前,用武器指住了他们,让他们不敢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

“我们的印绶是被你们强缴的。”比较强硬的吕臣开口,阴沉着脸说道:“我们大王知道情况,怎么可能会和我们计较?”

“呵,这位大人说得倒是轻松啊。”郦食其直接笑出声音,说道:“你们的印绶是被我们强缴的不假,可是有人在西楚王面前一定会说,为什么你们的郎中令为了自己的印绶可以以死相拼,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向他效仿?乖乖交出印绶保命,这难道不是你们贪生怕死的证明?这位大人,还有各位西楚臣子,你们扪心自问,在西楚王的身边,这样站着说话不嫌腰痛的无耻鼠辈,难道少了吗?”

这下子就连吕臣都闭上嘴巴了,西楚众官也是神色各异,各自打起了自己的算盘,项它则是恍然大悟,这才终于明白汉军为什么好心答应让自己留下印绶,一时间气得都有一种想把自己印绶扯下来摔掉的冲动。

“各位大人,其实昨天我们就想对你们说这些话,劝你们迷途知返,尽早弃暗投明的。”郦食其继续说道:“只不过你们昨天身在宫中,我们没有办法对你们推心置腹,你们的身边又尽是西楚士兵,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们才顺水推舟,设下这个局,先把你们给请出来,然后再对你们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各位大人,老夫觉得你们没有任何犹豫的必要了,眼下的形势你们比谁都清楚,彭城被我们汉王军队光复,你们的印绶也被我们收缴,西楚后方已经注定要一片大乱,你们回到了西楚王身边,西楚王为了泄愤,必然会拿你们当出气筒,把火气洒到你们的头上,到时候他会怎么对待你们?他连杀天下共主楚义帝都可以不眨一下眼睛,又更何况你们?”

“退一万步说,就算西楚王手下留情,饶你们不死,他身边那些谄媚小人也嘴下留情,没有进谗陷害你们,西楚国又还有什么指望?西楚后方大乱,再也没有办法为西楚的前线主力提供粮草军需的补给,西楚军崩溃在即,西楚王项羽已经是必败无疑,你们再回去,将来还不是要再一次向我们汉王屈膝投降?既然如此,反正都是迟早都要归降我们汉王的,你们为什么还不当机立断,现在就向我们汉王的军队投降,从龙乘早?”

侃侃而谈了一阵,郦食其又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各位大人,现在机会给你们了,愿意留下者,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将来我们汉王一统天下,高官厚禄也绝对少不了你们,甚至还可以考虑原职留用你们。不愿意留下,想回去给项羽当出气筒的,可以现在就走,我们绝对不会阻拦。”

言罢,郦食其挥了挥手,向旁边的扈辄点了点头,扈辄会意,立即向拦住西楚军去路的汉军将士挥挥手,大手喝令让路,汉军将士立即依令散开,让出道路,扈辄也这才向西楚军大声说道:“愿意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了,愿意留下投降的,我们欢迎,谁敢硬拉你们走,我们自然会帮你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