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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已经变短,才刚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吴实就乘车赶到了西楚军营外,向守卫营门的西楚军士卒提出了拜见曹咎的要求,结果西楚军门官看在吴实已经须发皆白的份上,还算有礼貌地答道:“老先生,不是小人不替你通传,是我们大司马已经颁布了命令,再有汉军使者过营拜访,一律不见,所以没办法,只能是请你回去了。”

“连老夫都不见?”吴实微微一笑,又说道:“烦请将军务必禀报贵军大司马一句,就说是商山四皓之一的绮里季吴实求见,倘若贵军大司马还是不见,老夫绝不勉强,立即就走,不会再让将军为难。”

吴实把话说完,项康安排给他的随从队长立即上前,把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塞进了那西楚军门官手中,那西楚军门官贪婪贿赂,又见吴实气度不凡,便点了点头,说道:“那请老先生稍等,在下替你去通禀一声,但在下有言在先,真没这个把握。”

“有劳将军了。”

吴实含笑道谢,那西楚军门官也这才亲自赶往西楚军的中军营地替吴实通传,吴实本想留在原地等待,无奈时已入夏,赤日如火,老而不死的吴实又已经年近八旬,实在不敢在烈日下长时间暴晒,只能是在随从的搀扶下回到马车之上,坐到伞盖下躲凉。

这个时候,吴实的浑浊老眼突然一动,瞟到了一个细节——营门处,一个西楚军士兵突然提桶出门,走到西楚军护营壕沟旁边,灌满了一桶西楚军开渠从黄河引来的河水提上岸来,还迫不及待的趴到了桶边大口牛饮解暑——这个时代的黄河水可还是相当清澈,直接饮用都没有多大的问题,更别说已经在沟渠里稍加沉淀。

见此情景,吴实的眼珠子转了转,忙向旁边的随从低声吩咐道:“如果一会能够进去,一定要注意西楚贼军的取水问题。”

同一时间的西楚军大帐,传令兵也已经把吴实的口信转报到了曹咎的面前,结果曹咎也马上大吃一惊,脱口道:“商山四皓之一的绮里季吴实?项康逆贼好生无礼,居然派这么德高望重的名士尊老给当使者?”

“大司马,不管是谁,最好都是不见。”旁边的蒯彻赶紧劝阻。

蒯彻这次的话说了等于白说,商山四老头的名气有多大想必大家都知道,就连喜欢在儒生帽子里撒尿的老流氓刘老三都得对他们恭恭敬敬,还连改换太子这样的国家大事都因为商山四老头的出现而改变主意,自然就更别说曹咎了。所以曹咎马上瞪了蒯彻一眼,极没好气的喝道:“商山四皓在士人中何等名声?他们中间的绮里季先生亲自前来拜访,本帅如果不见,传扬出去,天下士人还不得个个说我们西楚不敬尊老,不重名士?”

同为士人的蒯彻无奈闭嘴,曹咎则又赶紧喝道:“快,随本帅亲自出营去迎接绮里季先生。”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最毒妇人心

“绮里季先生,绮里季先生,在下曹咎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只恨福薄未能得见,真没想到先生今天能够亲自大驾光临咎的军营,咎此生无憾矣。”

出于对在士人中大名鼎鼎的商山四皓的尊重,曹咎不但真的亲自来到了西楚军大营门前迎接吴实,还一见面就向吴实作揖行礼,一拜到地,丝毫没有摆西楚军临时主帅的架子,随同而来的蒯彻虽然极不赞同与汉军接触,可是出于礼节,还有对商山四皓显赫声名的尊重,蒯彻还是也乖乖的上前行礼,向吴实自报了自己的姓名官职。

主人尚且如此客气,身为客人的吴实当然更加不会失礼,除了微笑还礼与曹咎客套外,又颇为好奇的向蒯彻问道:“蒯大夫,你的尊名蒯彻,那么一定就是那位当年替赵王武臣说降燕赵三十余城的赵地高人了?”

“正是在下,但高人不敢当。”蒯彻礼貌的微笑答道:“与大名鼎鼎的商山四皓绮里季先生比起来,在下连末学后辈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