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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舰和主将都被直接干掉,济北军水师自然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还手之力,机灵的船只拼命向下游狼狈逃窜,不机灵的只是稍一耽搁,很快就被汉军水师的船群淹没,一时间,并不是很宽广的黄河河面上到处都是羽箭穿梭,舟来船往,也到处都是随波起伏挣扎求救的济北军水手,还有正在缓缓下沉的济北军水师船只。然后因为余下的济北军水师船只纷纷逃往下游的缘故,大部分的汉军水师船只也追向了下游继续杀敌,只留下了部分战船在平原渡口的河面上扫荡漏网残敌。

在黄河东岸看到这样的景象,花费了无数心血和钱粮才组建起这支临时水师的田达和田寄等人当然是感觉心如刀绞,率军来这里增援的齐军大将田部也是脸色阴沉,全都明白齐济联军想要靠着水上力量阻拦汉军过河已成妄想,运兵船只充足的汉军也可以任意在他们喜欢的地方渡河,尽握战术主动。

周叔身边的汉军文武当然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纷纷喜笑颜开的同时,包括颇通军事的郦食其都向周叔进言道:“周将军,干掉了济北贼军的水师,不用再担心我们的运兵船队会受到威胁,我们干脆另外换一个地方渡河吧,这样不但更有把握抢渡得手,还可以减少我们的渡河损失。”

“郦大夫,那我们接下来的仗就不好打了。”周叔微笑着说道:“如果我们换一个地方渡河,是可以降低我们的渡河损失,但相应的,我们就会错过把贼军各个击破的机会了。”

“齐济贼军不是傻子,一旦知道我们在其他渡口抢渡得手,肯定会立即撤退收缩兵力,我们又因为大河阻拦,没有办法立即发起大举追击,只会眼睁睁的看着齐济贼军轻松撤回各路偏师,退守到有利位置等待援军,到时候齐国贼军和西楚贼军一旦大举来援,我们再想消灭敌人,付出的损失只会比现在在平原就发起抢渡更大。”

“没错,是这个道理!”郦食其醒悟,忙说道:“还是周将军考虑得长远,不错,我们只有乘着贼军兵力分散驻防的机会,不惜代价的强行抢渡,先乘机削弱了平原敌人,再乘着贼军分散撤退的机会尽量消灭敌人,接下来的仗才好打得多。”

周叔点点头,然后转向旁边的虫达微笑说道:“虫将军,看你的了,不惜代价的给我冲上大河东岸,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无论如何要给我们的主力打开渡河道路。”

虫达抱拳唱诺,立即飞奔下去组织军队登船抢渡,周叔则又给汉军大营去令,让余下的汉军依次出动,赶来渡口准备渡河作战,又命令后军抓紧时间准备干粮火把,以便在抢渡得手之后连夜搭建浮桥过河,再然后,周叔才学着项康一样极其不负责任的就地一坐,微笑说道:“接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就看虫达他们的表现了。”

周叔的果断决定再次大大出乎了齐济联军的预料,这个时代的将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象韩信和周叔那么目光长远,还没走第一步就已经想到了第三步应该怎么走,所以看到汉军将士开始登船准备发起抢渡后,田达和田部等人不但没有能够明白周叔的意图,还纷纷怒道:“周叔匹夫,实在是太狂了!明明已经用诡计害了我们的水师,想在任何渡口渡河都行,竟然还要在我们重兵驻守的平原渡河!和汉贼拼了,就算拦不住汉贼渡河,也要让汉贼崩掉几颗牙!”

汉军的渡河之战也因此变得残酷和血腥更盛,汉军的运兵船队才刚进入齐济联军的射程,铺天盖地的密集羽箭就劈头盖脸的射向汉军运兵船队,然后靠着局部的兵力优势,还有事先修筑的河防工事,齐济联军还一度让汉军将士冲上码头,把汉军压制得十分痛苦,甚至就连汉军将士接连投掷原始手雷,都没能炸乱被督战队逼着死守在码头上的济北军守军。

也还好,担任汉军先锋的是周叔麾下的精锐部队,不但装备精良,战斗意志也十分顽强,见前线久攻不下,亲自率军抢渡的虫达才刚命令自己的坐船上前,要亲自到第一线冲杀,他麾下的好些名汉军勇将就马上发了疯,不顾齐济联军的箭镞如雨,纷纷举盾纵身登岸,抡刀与陆上敌人做生死之搏,在牺牲了两名百人将和一名五百长之后,终于还是有一名汉军百人将在码头上打开了局面,杀散面前敌人夺得很小的一块立足地,后面的汉军将士纷纷涌上,硬生生的在敌群之中打开了一片空间,为更后面的运兵船只打开了上岸道路。

再接下来的战斗依然残酷激烈,在督战队的逼迫下,守卫码头的济北军象潮水一样,反复多次冲击汉军好不容易才抢到的东岸阵地,妄图将汉军将士重新驱逐下河,与汉军将士逐尺逐寸的争夺码头阵地空间,厮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拼杀得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尸横满地,流淌的鲜血不断流入黄河,将目前还很清澈的黄河水直接染成了粉红色。

汉军的攻势彻底变成了一场添油战,放下兵员的运兵船马上过河,装上生力军后立即启航冲向对岸,大船小舟在黄河河面上来往不绝,此前留下来扫荡残敌的汉军水师船只也全部加入战斗,在河面上不断对着敌人放箭,掩护汉军步兵过河登陆。

绝对的兵力优势让周叔可以放心的用原本是兵家大忌的添油战术作战,相反的,随着恶战的持续,本小利薄的济北王田达反倒耍起了小心眼,在仍然还有预备队的情况下,厚着脸皮主动向齐军大将田部开口,要求田部出兵码头助战,好在田部为人无私大度,很是爽快就直接出兵助战,没有和田达计较什么各自得失。

不过打着打着,随着汉军不惜代价的持续猛攻,坚持靠着鲜血和人命换取西岸阵地,田部逐渐开始发现不对了,细一思索后,田部还干脆打马来到了济北军旗阵,向正在紧张观察战场的田达和田寄说道:“济北王,上将军,情况不对啊。汉贼明明已经重创了我们的水师,又有数量充足的船只运兵过河,接下来不管是在那一个渡口抢渡,都肯定要比在平原强渡容易得多,周叔匹夫为什么还要不惜代价的强攻平原渡口,这不符合情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