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对照铜镜一望:妈呀,跟那没脸的轲摩鸠如出一辙。

一位女子巧笑倩兮道,“小帅哥可是来自烨摩罗?你穿越乌木苏沙漠,来到鸣州城可有几年了?”

戚九摇头,两只耳环打在脸上像抽耳光一样。

另一女子随笑,“不可能的,烨摩罗但凡是有些身份的男子,从出生起都要打耳洞的。”

只可惜……女子的笑意渐渐隐退,“现在有身份的烨摩罗男子,竟也流落至他乡替人使唤,果然是战败了的一方……”

第三个女子瞪她一眼,双手捧着一个精雕细刻的果盘,端正摆在戚九头顶,谆谆告诫道,“别理她,她就是太思念家乡了。”朝戚九温柔一笑,“我们姐妹三人来此七载,终学会北周有个话叫……落地生根,既然不远千辛万苦来此求生,北周便是家了。”

期间辛酸,也不尽是寥寥四字能道清楚的。

戚九瞧她眼里透出润气,余下的两个也都各自别开头去。

家。

戚九心里忽得一颤。

那他又为何只身来此?记忆深处可曾有家?

亦或是,穿越了一切艰难险阻,包括记忆,只为了与某个人不断相逢?

美女推他一把,戚九顶着硕大的果盘,跟着其他的仆从之后,往喧闹的三座高殿中央一一穿行。

浴场里别有一番酒池肉|林的风情,女子柔弱的欢笑与男子爽快的挥霍相互织叠,于水中,雾中,晶莹剔透的灯中,勾合成一池不用编织的幻彧。

哪里有放纵无度和骄奢淫逸?这里便是。

哪里有放大的恶欲和逃避的灵魂?这里便是。

戚九头顶果盘鱼儿潜行,不断的有人从里面取走水果,头轻了以后,再有人添加入更多的水果,让头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