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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凉意萧瑟,真正寒心砧骨。

“小哥哥,失礼了……”殿首垂落的冰蚕丝纱帐里,上官伊吹与龙竹焺曾秉樽对饮的玉簟间,新躺着一具娇柔媚骨的躯体。

大门旋即结了一层黑发织结的网,乌乌蠕蠕,堵了出路,将第四殿内包裹成密不透风的活茧。

戚九自内心生出一种寒涩之感,开口道,“你叫我哥哥,可不敢当,起码姑娘露一露脸,才能断出谁更值得被礼敬。”

嘻嘻嘻~女子软糯的嬉笑犹像毒蛇嘶嘶吐信,先是玉手轻钩着冰蚕丝帐,随而露出一张白腻至透明的小巧脸蛋,五官里透着奕奕风情,饶是勾人。

“竟是你!”戚九看出对方是走廊中撞上自己的白衣姑娘,旋即想起她身上曾冒出的诡异香气,立刻挑刀相对。

“还有我呢!”婴儿口齿不清的声音,阴嗖嗖,自女子怀中溢出。原来妩媚女子是抱着自家孩子喂奶,婴孩小巧玲珑,藏在衣衫内与胸房贴作一处,妩媚女子从帐中显身时,衣衫缭乱,露着双肩和丰满的半截胸房。

戚九避嫌,转身背对二者。

然而,诡谲的母女二人均是正常人的模样,可是幕天席地里充斥着血腥味的发丝,反而不知从何处钻出,实在可怖。

戚九大骇,脚心至头皮一路炎凉,用冰砧,以刀钻,均不过尔尔刺激。

婴儿唔唔喏喏道,“小哥哥,算起来,咱们应是第三次见面,闻曰: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今日本宫也特占了这块最贵的地方,请你坐一坐,叙一叙。”

戚九听她鬼里鬼气,不由强制自己的畏惧感,“我哪里有幸见过你这种怪气孩子?还有,你俩都叫我哥哥,难道不是亲母女吗?”

“哈哈哈哈!”婴儿萋萋笑答,“本宫的母亲怎么可能是一具肉白骨?她虽叫柳白骨,却是一尊极好器皿,可以盛放本宫去任何想去地方。”

言之,柳百骨伸出柔软的手,极尽宠溺地摩挲着婴孩光秃秃的头顶,引得婴孩咯咯森笑不止。

对方言谈举止易发熟悉,戚九微一思考,惊讶道,“你们可是医馆里的七姨太,和她诞下的诡异女胎!”

婴孩又是一笑,“桀桀桀,不错,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为恶源,形为罪薮,明台落尘,菩提垢姿,心无佛法,目外无天。”

仿佛念着咒,戚九的回忆被扯回那个历历在目的可怖夜晚,药坊主人一家突遭横死,被头发吸尽全身血肉,唯留一套皮囊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