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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人看他恹恹将死,时机或以成熟,手延得极长,跟着倒灌入口的水流一并伸入戚九腹内。

扯着五脏六腑往出一拉,戚九的内在仿佛新生了一套新的肉身,被水人自破旧的皮相里生生扯了出来,犹如蝉蜕旧壳,蛇替新皮。

得手了。

水人们互相点头示意。

水面处蓦地炸了天一般,整条阮河仿佛被某种力量掀翻,每一滴水都在被这种惊悚骇人的力量在摧毁。水底亦不能幸免,摧枯拉朽的破坏力卷起滔天骇浪,宛如海洋中的一纵火山齐齐崩塌。

河底万物难逃一劫,眨眼灰飞烟灭。

水人们暗叫不妙,皆被无形中的力量碾作尘齑烟埃,抱着新生戚九的水人匆匆把他往小铜夜香壶里一塞,蹬了一脚气泡。

眨眼被万顷巨浪挤压成粉雑,再难重生。

上官伊吹的环月弯刀再河中不停砍削,掀起的刀浪张狂,足以砍净阮河中的每一个阻挡他的东西。

他好恨,好悔!

他为当初决定走水陆这个决定,恨不得先弑杀了自己。

水底仿佛一场毁灭。

但是有个东西却在惨绝人寰里徐徐升来。

是阿鸠!

绝对是他莫属!没人能破得了他的幻。

上官伊吹简直要激动疯了,他不再挥刀,拼了命往那个气泡游去。